杨殿城从树上溜下来,不料脚下踩断一根枯树枝,发出轻微的“喀嚓”声。
在静谧的森林中,听得十分清晰。
老虎也听到了,顿时停下嘶咬梅花鹿,甩头看向身后。
它一眼看到树旁边的杨殿城。
“嗷呜!”
老虎发出惊天动地的狂啸声,一个急转身,泰山压顶般扑向杨殿城。
它身躯庞大,像一堵墙,带着冷风和阴影,从高处直压下来。
杨殿城吓得全身一激灵,转身就跑,不是漫无目的地跑,而是往设下捕兽夹的地方逃。
经过捕兽夹时,杨殿城跳起来,一跃而过。
老虎不知道这里有机关,刚好踩中捕兽夹。
“喀!”
捕兽夹闭合,夹住老虎的一只前肢,痛得他再次狂啸一声,从半空中落下来。
杨殿城跑出去十几步,才敢扭头回看。
看到老虎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把草丛压倒,形势十分惊人。
杨殿城抽出藏在背后的连射弩,想瞄准老虎射击,却发现老虎翻来翻去,目标不定,很难瞄准它。
突然,老虎似乎意识到身上的疼痛来自眼前的年轻人,顾不得身上的伤,一跃而起,忍痛扑向杨殿城。
杨殿城微微惊慌片刻,立刻蹲下身体,瞄准老虎的两只眼睛,“嗖嗖!”两支箭射了出去。
不偏不斜的,两只箭都射中老虎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老虎失去目标,痛得再次落下来。
当它下落时,杨殿城看准腹部,再射两箭,这次也射中了。
老虎落在地上翻滚挣扎时,露出柔软而脆弱的肚子,杨殿城再补一箭,射中它的胸口,箭羽直插心脏。
这五只箭不是普通的箭,而是毒箭。
第一次进山捕猎的时候,猎到一只赤练蛇,杨殿城把箭尖在蛇牙上抹了很久,全部沾上蛇毒。
蛇毒有凝固血液的功效,进入老虎的身体,老虎的血液就开始凝固。
不久,老虎挣扎力度减弱,张着大嘴拼命呼吸,却呼吸困难,最终窒息而死,躺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这就死了?”杨殿城心中十分震撼,这么大的一只老虎,说死就死了?如此不经打?
等了好久,见老虎始终不动,杨殿城才确信老虎确实死透,才敢挪动脚步,走到老虎身边,扯一根树枝轻轻捅捅它的身体,还是一动不动。
“它完蛋了!”
杨殿城高兴得一跃而起:“老虎彻底死了!”
扔掉树枝,想把老虎弄起来,杨殿城发现老虎太重,足有几百斤,自己一个人根本弄不动它。
回村,叫人过来,把它抬回村子。
杨殿城在树林里做好记号,沿着小径往回走,边走边做记号,避免再来时失去方向。
回到村子里时,天色微暗。
杨殿城跑到村正家,把打死老虎的消息告诉了他。
村正还不相信杨殿城一个人打死老虎,直到杨殿城对天发誓,他才相信是真的。
赶忙派出来十个年轻小伙,打着火把,跟着杨殿城一起闯进树林。
根据回来时留下的记号,杨殿城等人顺利找到老虎。
大家走到老虎身边,发现老虎像一堵墙,虽然倒在地上,也是一具庞然大物。这样大的猛兽,不要说一个人弄死它,就是再来两个人,也有可能葬身其腹。
大家高声称赞杨殿城好样的,勇武非凡,简直天神降世。
在杨殿城的指挥下,大家用胳膊粗的树枝做出一个简单的架子,把老虎抬到架子上,然后那只受伤的梅花鹿也抬走。
回到村子里时,全村人基本都睡觉了,只有进山打猎的杨清河等几名猎人,听到老虎被杨殿城弄死,他们急着看老虎,才没有睡觉,在村正家等着众人回来。
当把老虎抬回来的时候,众人问抬到哪里去,是村正家,还是杨殿城家。
杨殿城稍微考虑了一下,把老虎抬到自己家,派人到村正家通知村正杨士奇。
听到老虎抬回来,十几名猎人和村正心急火燎地来到杨殿城家。
一看,果然是一只死老虎,身上还插着几支箭。用手摸摸老虎的身体,此时它血已冷,全身硬棒棒的。
村正激动地对杨殿城说:“英雄啊,你是小寨村的英雄!”
“了不起啊!一个人打死老虎,简直不敢相像!”杨清河也称赞道。
大家交口称赞,几乎把杨殿城夸成一朵花。
林水央出来了,看到老虎,看到这么多人,得知相公打死了老虎,激动得语无伦次。
父亲杨里河拄着拐杖也挪出来,与大家热情地打招呼。
村正兴奋地说:“天晚了,大家休息吧,明天拉老虎进城,把老虎送给县令。他有规定,凡是打死老虎有奖赏,我们到县衙领赏去!”
一听这个消息,大家更高兴了,约好明天天亮就出发。
晚上,躺在床上,林水央更温柔了,比小猫还要温柔,摸着杨殿城的胸口,一脸崇拜地说:“相公打死了一只老虎呢!”
灯光下,林水央的桃花眼水汪汪的,像星星,像水晶,像清泉,映衬着黑色的夜,无限的柔情蕴在其中。
杨殿城也很高兴,说:“侥幸,侥幸而已,哈哈……”
林水央抬起小脸,兴奋地问:“这只老虎会奖赏我们多少钱?”
杨殿城回说:“我又不是县令,我哪会知道?估计不会少吧。”
林水央说:“如果奖励的钱少,不给他,我们卖到市场上,获利更大。相公冒着生命危险打来的,千万不能做赔本生意。”
杨殿城仔细想想,林水央说的有道理,自己冒生命危险打来的老虎,凭什么交给县令?如果他给钱多,也算是好的,给钱少,不卖给他,卖到市场上去。
不过杨殿城又想到,给了县令,不仅仅是获利,还有很深的社会意义,为民除害,打虎英雄,这是一份荣誉,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第二天起来,十几个人套好一辆牛车,将老虎抬到车上,向县城出发。
小寨村的村民早上起来听说老虎死了,是杨殿城打死的,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老虎进村叼家禽,杨殿城为大家除了一害,家家都是兴奋的,围在村口一棵大树下,激动地议论了很久。
在婶子徐冬梅的带领下,林水央走出家门,听着大家对杨殿城的赞美声,她兴奋得比吃蜜还要甜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