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殿城停了手,甩脸观看,只见一个老者,约六十岁左右,留着长长的胡须,头发胡子全白,一身长袍,正气凛然,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杨殿城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张无忌指着老者却骂开了:“老不死的,你谁啊?你想管这事?这事你管得了吗?”
“黄口小儿,休要猖狂,老夫认识你们金县令。”老人面对张无忌的辱骂,一点也不示弱,反将他一军。
一听认识县令,张无忌有点胆怯,不自觉缩了缩脖子,知道今天遇到大人物了,看他一身长袍,似乎是读书人,有点身份,不敢继续装大,语气弱了几分,客气地解释:
“我们按规矩收税,也是金县令下达的任务,还希望你站远些,不要管我们的闲事。”
老人凛然道:“今天这事,老夫管定了。”一转脸,看向杨殿城。
听了他的话,杨殿城心里暖暖的,这么多卖东西的商户,大家若团结起来,共同对付张无忌,每人一句话,光唾沫就能淹死他。
可惜人心不齐,只知道站在一边看热闹,把收税看成是天经地义的事。
自己被剥削了都没知觉,真是麻木不仁啊。
这老人却有见识,一身正气,敢于对抗强权,哪怕是一只鸡蛋,面对的是石头,他也敢撞上去。
就凭这份胆识,老人就让人刮目相看。
老人看向杨殿城时,笑呵呵地指着麻袋问:“这位小哥,你麻袋里装的可是赤练蛇?”
杨殿城愣了一下,一般人只知道这是蛇,却叫不出蛇的名字,老人的目光果然毒辣,一语中的啊!忙回道:“是的,老人家,正是赤练蛇。”
老人问:“这蛇有巨毒,一般人不敢招惹它。普通的赤练蛇只长几尺左右,刚才我看到了,你这条蛇长约两丈,是条蛇王,非常难得啊!”
杨殿城也没意识到自己捕的竟然是蛇王,连声感谢老人的指点。
老人说:“你想卖掉这条蛇?”
杨殿城心中一动,生意来了,赶忙回道:“是的,老人家,你很有眼光。”
老人说:“我是个郎中,懂得这蛇胆是宝贝,可以治许多病。如果你要卖,还请你讲个价,合适的话,我就收下了。”
“你有了钱,可以给他们交税了。”老人斜眼瞥一眼张无忌,语气有些不满。
杨殿城长出一口气,心里非常高兴,好啊,这是大好事啊!
刚到集市,杨殿城只知道卖野鸡野兔,却把赤练蛇忘在麻袋里,现在正是这条蛇救了自己的急。
不过,杨殿城有些为难,不知道这条蛇能卖多少钱。要得高了吧,怕吓走老人,再也无人买,自己就受损失。
卖得低了吧,自己也吃亏。
杨殿城看老人一身正气,而且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老人可能不会坑自己,就大方地说:“实不相瞒,老人家,我第一次卖蛇,并不知道价格。”
“如果你有需要,你看着给个价吧。”杨殿城补充一句。
老人捋着胡须沉吟片刻,满意地说道:“看来还是一个纯朴的孩子,我也不坑你。这蛇胆确实值点钱,包括蛇肉,也是值钱的。不过让人惋惜,它是死的,价格就要逊色些。”
“这样吧,一口价,五两银子,你看可好?”老人说完话,盯着杨殿城的脸色,看他有什么变化。
杨殿城十分意外,没想到一条蛇竟然顶二十五只野鸡的价值,简直高到离谱!
如果卖给他,自己肯定吃了亏,不如稍微提提价,如果说不通,再以五两的价格卖掉就是。
杨殿城诚恳地说:“老人家,我们进山打猎,每次都冒着生命的危险,好不容易打到值钱物,当然想卖个好价格。如果你不介意,六两银子拿走好了。”
老人目光闪烁一会儿,正要说话,被张无忌粗鲁地打断。
“你个乡巴佬,有人买你的东西就不错了,还搞价还价,真不识抬举。”张无忌气呼呼的恨杨殿城不识趣。
杨殿城轻蔑地看他一眼,不理他,看向老人。
老人只考虑片刻,就同意了,从怀里摸出几团碎银子,约好重量,交给杨殿城。
杨殿城收到钱,心里踏实了许多,赶忙向老人道谢。
老人很欣赏杨殿城,欣慰地说:“我叫吴半仙,是一名郎中,以后你有类似的蛇,无论大小,都可以卖给我。一分价钱,一分货,绝不骗你。”
“哇!他就是吴半仙!”
“他可是县里有名的神医!”
“今天终于见到真面目了!”
围观的百姓说什么的都有,大多数人听说他就是吴半仙,十分佩服,知道他医术通神。
怪不得县令也认识他,他大概给县令治过病吧。
杨殿城很想问问他,自己父亲的脊柱受了伤,瘫痪半年之久,还能不能治好。
张无忌看到杨殿城拿到了钱,怕杨殿城飞了似的,赶忙凑到杨殿城面前,把手伸得长长的,跟索命鬼似的,嚣张地说:“现在你有钱了,赶快交税,再说没钱,老子废掉你!”
其他人看到了杨殿城还有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知道这是从山里打来的野味,营养价值很高,赶忙问怎么卖。
杨殿城不理会张无忌,跟身边的人热情交谈,把自己的价格讲出来。
有吴半仙珠玉在前,大家也不谈价格,花了二百文钱,掂起野鸡就走。
一共就三只野味,一盏茶的时间就全部卖掉。
于是,杨殿城就得到穿越以来的第一桶金:六两银子加六百文铜板。
张无忌讨税越发嚣张起来,杨殿城讨厌他,很想直接给钱,让他从眼前赶快消失,不想再看到他愚蠢的脸。
经是好经,全被这些歪嘴和尚念歪了。
好好一个国家,败就败在这些太把自己当根葱的小吏身上。
杨殿城说:“我给你钱也行,但你对我大呼小叫的,根本不把我当人来看,那么多人看着呐,我面子受损,精神受损,你怎么赔我?”
张无忌睁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杨殿城:“面子值几个钱?精神又是什么东西?我收税这么久,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人,这钱今天你给不给吧?”
最后一句话威胁十足,似乎不给钱,就要当场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