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着好像只是普通的擦肩而过,但是,当其中的一个宫女跪在南宫玄面前的时候,这普通的巧遇,便显得不那么普通了。
这是一间非常空旷也非常清雅的书房,一眼就可以望到底,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敢随随便便的抬起头来。
要说在那朝殿伺候的人,大部分都是别人送来的探子,那么在这个看似毫无秘密的书房,便都是南宫玄自己的人了。
他们,都非常的清楚规矩二字是如何写的。
提笔,沾墨,书写。
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举一动,皆透露出刻在骨子里的优雅高贵,还有那淡然身影之上无所不在的帝皇威仪,相貌堂堂,身躯凛凛,赏心悦目之极。
一纸字后,南宫玄方才淡然的放下笔,接过边上的侍女捧着的锦帕,极为优雅的拭了拭,方才慢条斯理的抬眸看向跪在正殿中央的宫女。
那正是树林中擦肩而过的两位宫女的其中之一。
南宫玄挥了挥手,示意多余的人离开。
“说吧!出了什么事?竟让你这般急忙的求见本皇。”
那宫女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痴迷,然后语气恭敬的回答道,“冷宫那边有动静了。”
“哦?看样子,这是有些人耐不住了呀,这可真是有意思了,说吧,她做了什么?”
南宫玄那双狭长的眸子皆是趣味,先前那般苏琦罗都能按耐住性子,这才几日,便有所动作。
她这到底是真的忍不住啦,还是借此故布迷局?
“今早,昨夜被皇上点名,却不曾侍寝的三位舞女前往冷宫去找麻烦,被苏昭仪用一盆脏水赶走。”
“然后,苏昭仪借此收买了前去往冷宫送饭的小太监,并让他去外边打探消息。”
宫女恭恭敬敬的跪在下边,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告诉南宫玄。
“打探消息?可知她让那小太监去打探什么消息?”
打探消息呀,这么听着,她似乎真有要动手的意思呢,南宫玄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眸光闪烁。
“奴婢不知,苏昭仪当时只说,让他将所能打探的所有消息都弄到手。”
若是可以,她也希望能够将苏昭仪想要打探什么消息给打听清楚,但是,苏昭仪还真的是什么都没有说,让她连打探的机会都没有。
“所有消息?这是用来遮掩真实目的吗?”南宫玄若有所思,不由得轻声道出了心中所想。
“我看倒也未必。”南宫钰慢悠悠的从门外走进,刚好接过南宫玄方才落下的话头。
“回来啦?看样子心情似乎挺不错呢。”
南宫玄顺势抬眸,眸光似也染上了几分愉悦,幽幽然地落在了南宫钰那欣长的身影上。
“是啊皇兄,我回来啦。”南宫钰眉眼弯弯,全然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么高兴,看来,你是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麻烦了。”
南宫玄微微挑眉,眸子愉悦更盛,削薄的凉唇亦是不由得一弯。
“说解决还不至于,不过也快了。”
南宫钰笑着回答,他的副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季家人想要在他那边动手脚,就要做好被他折腾的准备。
嗯哼,估计那人是撑不了多久了,再过一些时日,他原先选好的副官就可以上任了。
“你想怎么做,我不管,但是有一点,不要做的太明显了,让人抓到了什么把柄。”
南宫玄向来疼爱自己的弟弟,只要他高兴,随他怎么做都可以。
“皇兄放心就是,我是不会让他们抓到什么把柄的,我办事,你放心。”
“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自是你方才进门,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虽然是去打探消息了,可是未必如我们所想的那般,是想做些什么,先前我曾去试探过一次,意外的发现,她对于很多人尽皆知的事情都不是很了解呢。”
这让他有些好奇,但转念一想,苏琦罗是月海国的人,并且,以前都不曾打听过什么,会不熟悉,也很正常。
“不了解,这是理所当然的,她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就是一直待在屋子里平日里,虽说是有要勾引我的行为,可是,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若是说单纯,可在他眼中看来,不过只是蠢笨如猪,竟连色诱都不会。之前那次,若不是他自己找上了苏琦罗,苏琦罗还未必能有侍寝的机会呢。
至于不了解他们明盛国的习惯,这也很正常,月海国和明盛国的习俗几乎完全不同,她以前,还因为这个闹出过笑话来呢。
苏琦罗不知道,她其实应该感谢一下‘苏琦罗’才是,若不是她以前闹出过那种笑话,她想打听那些人尽皆知的消息的举动,会变得更加的引人注目。
“若是如此,那倒不需要太过在意,不过,还是得让人盯着,免得她借此机会打听一些她不该打听的东西。”
苏琦罗的这般举动,他虽暂且看不透,但却不怎担忧。因为,不管苏琦罗是为了什么而去打听消息,他都是要让人盯着苏琦罗的。
“皇兄既然有了主意,那我便不多说了,对了皇兄,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有什么事,你直说便是,你我之间,还需要这般计较吗?”南宫玄勾唇一笑,略带不满的扫视了南宫钰一圈。
“就是......”
南宫钰凑近了南宫玄,在他耳边小声又快速的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这件事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南宫玄眼中冷光一闪而过,哼,蝼蚁小众,竟也想撼动本皇的江山。
“好!皇兄放心,我定不让你失望。”
“我自是放心你的。”南宫玄莞尔一笑,南宫钰的能力,他自是信任的。
随后,微微垂眸,微凉的视线便落在了仍在地上跪着的宫女身上。
感觉南宫玄的视线移了过来,宫女更加卑微的低着头,恭敬地出声说道:“请皇上吩咐,奴婢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