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琦罗知道今日南宫钰绝不会偶然提起“天玉宫”,那种感觉就像是刻意跟她说的。难道,这躯体的原主人和天玉宫有什么关系?
当警察查案时最重要就是如何将有限的线索凭借合理的想象星星点点地串联在一起,绘成一幅完整的图画。
这时的她放开四溢的想象,疯狂地进行着警察特训里的“大脑风暴”。
前几日那封从月海国寄来,落款为子晟的信,难道也与此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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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案上放着一盏半温的清茶,燃了龙涎香的金兽蹲在屋角,缈缈吐着青烟。
只见南宫玄神色沉重:“煞血者只是暗伤了他。”
南宫钰听到后不由一叹:“那老贼是奔走疲乏了双腿,不然我们连伤他毫毛都难。”
南宫玄低沉应允:“原本就料想到这样的结果。”
南宫玄俊脸冷森。
“他刚刚上奏,说明日来皇城,让本皇出去迎他凯旋而归。说这样可以让天下人看到一个体恤贤臣的君主,安抚百姓受灾受苦的心。”
“这老贼可真嚣张。”
“也罢,做戏就做全套。今日差你前来是问下苏琦罗那边怎样了。”
“我刚刚暗示她天玉宫图纸的事情,看她不为所动,不像是要夺图纸的意思。会不会是多虑了?”南宫钰将修长的手别在后背。
南宫玄看着御书房门前的青烟,如同置身于梦境,想起近半个月来,苏琦罗的种种“不寻常”的反应,他不自觉地勾起唇角。
“那个妖精不过是换种方式勾引我罢了。”
南宫玄追寻着思绪,想起大概一年前,苏琦罗来到明盛国的情景,还有她之前想尽方法想靠近他。
短短一个月,苏琦罗好似判若两人,只是现在的苏琦罗淡然更能吸引人的眼光。、
南宫钰想起苏琦罗的模样,怎么看她也不像有想勾引他哥的意图啊。
“哥,近来我一直都在留意她,她除了喜欢找下人赌下钱,在宫里溜跶,并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难道真是我们猜错了?”
“不要忘记,我们之前还收到她和月海国萧太子的书信,已经是本王的嫔妃,心里却还想着另外的男人。但这一条,她就罪大恶极。”南宫玄眼眸微眯,冷意从眼眸中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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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盘般的月驶过中天,渐渐往东沉没,新的一天伊始。
夏日细雨温润无声,细雨洒在严严红城,曦曦刷刷地落在皇都上,一早起来赶集的平民纷纷闪躲,唯有红墙下的文武百官丝毫未受影响。
昨夜,满朝文武接到南宫玄的口谕,说明日取消早朝,朝廷官员都到皇城东门迎接凯旋归来的傅太师第一天入朝。
所以,一大早,满朝文武已经齐刷刷地候在东门静候。
天未亮,宫中侍女就服侍南宫玄穿上龙袍。
穿上崭新龙袍的南宫玄越发显得冷峻,不可一世。
当他出现在皇城东门的时候,文武百官不由得一紧——那是过大节才穿上的袍服,足以见得傅太师凯旋归来对明盛国的重要性。
只见南宫玄缓缓走来。
他身着的华丽龙袍中间团龙十二条,用孔雀羽线缂制,日、月、星辰、山纹分布在两肩、盘领背部下方和肩部。四只华虫在肩部下侧。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织成两行,相对排列于大襟上。
“傅太师还未来吗?”
旁边的一个官员一个机灵,连忙应答。
“禀皇上,太师府那边传来消息,说出发时下了雨,怕地上湿滑不好走路,等雨小点再出发。”
“哦?”南宫玄提高了声度,让人抓摸不透他是欢喜或是愤怒。
“那就等等太师吧。”藏于袖里的拳头紧握,紧的像是随时可以滴出红血。
夏雨已停,墙头丹杏,朱漆门外的绿杨,粘上点点雨露,低垂着枝叶。
一场雨后,花瓣落满东门前,一阵风后,杨絮半空飞舞。
由皇帝带头,文武百官伫立在皇城东门前,约莫半个时辰,未见人影,先闻马的嘶鸣,皇城东门前整条路,整个安静的东门都可以听见。
只见傅太师稳坐在高头大马上,但未有勒紧马匹的意思,南宫玄左右两旁的侍卫都悬住心,有的已经拉出锋利的刀刃,有准备和马匹一搏的姿势。
但人群中央的南宫玄依旧,未露半点怯意。
马在里南宫玄大概十步开外停下。一直提心吊胆的大臣终于放下悬着的心。
“微臣叩见圣上。”傅太师鼓足中气说道。
傅明昌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负伤的消息,怕会引来贼人窥探,于是极力掩盖事实。
他回府包扎好伤口,暂作休整后就入朝面见圣上,但由于此行让神飞队折损了不少队员,自己也负了伤。
他想,反正世人皆知南宫家的南宫玄不过是个傀儡,让这个傀儡迎一下他这个功高盖主的太师又有何不可。
“太师何必多礼。”南宫玄一手拉起正要伏下身行跪拜之礼的傅太师。“个来月不见,太师生疏了。”
他明知太师身上有箭伤,身体受了一掌,有些虚弱,但他故意地拍了拍傅太师受伤的右肩。
又因为南宫玄足足比傅明昌高一个头,身高的差距和箭伤让傅明昌不得不低垂头颅。
南宫玄拉着傅明昌的手臂往正殿迈去,外人看来南宫玄对太师是极为亲近,但只有傅太师自己知道,南宫玄这每拉扯的一下都牵动着他的伤口。
傅太师这时已是疼的满头大汗。
南宫玄看着受痛的傅太师有苦不能言的模样心里有些痛快。
正殿上,南宫玄和傅太师商议完就让傅太师到望春楼稍作休整,参加今晚在武台殿为太师接风洗尘的宴会。
夜初降,皇宫内灯火阑珊。
因为今夜皇上为太师设宴武台,宫里妃嫔都参加。
本来被打入冷宫的苏琦罗是没权参加的,但没想到南宫玄特地下了口谕让她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