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人群原本很寂静,许多人都无声地离刚刚说话的人拉开了距离。
或多或少的,大家用一种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她。
这时,突然有人跳出来吼道:“你说谁不要脸呢?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试试?”
林湘南昨夜睡得晚了,此时还有些困,打了个哈欠,冷不防就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事实上,自从她重生之后,跟着贺文山重新来到家属院,就很怵这种一惊一乍的动静儿。
更让她意外的是,跳出去的人竟然是孙老太。
她小小的个头,每一寸都写着“不好惹”这三个字,一嗓子把林湘南的哈欠都吼没了。
她按了按心口,扭头看去,孙老太的手指已经快戳在那个中年女人脸上了。
自从被孤立了一回,生了一场大病,孙老太像是突然改了性,再没跟林湘南对着干过。
当然,这也跟林湘南请了马金梅照料鱼塘有关系。
“我说你了嘛?我说你了嘛?你算什么东西?突然跳出来发癫!”
中年妇女也是个不好惹的,一口家乡话把孙老太祖宗八辈都卷了。
眼看教官马上就来了,林湘南准备过去劝劝,却被人拽住了。
“劝什么?这女人就是欠!”
“是,她骂街这事是不对,但她骂谁呢?”
周围人顿时一言难尽的暴汗表情,无语地望着林湘南。
林湘南呆了半晌,默默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骂我?”
“不然呢?”赵素丽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为什么?”林湘南万分无语。
她又看了看那个中年妇女,似乎除了他们来时见过一面,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仿佛是姓齐?
一时间,众人望着那位中年妇女的目光都有些沉痛,有些同情。
试问,有什么比你的敌人根本不知道你是谁,根本不知你所为何来,而更讽刺的?
“还能有什么?”赵素丽很无奈地给林湘南解释,“这位齐同志,家里有一位与你年龄相仿的姑娘。”
“他们看上了贺文山?”
“何止看上,人家已经提过了。”
“所以?”
“贺团长一个月就十块钱生活费,吃喝都得算计着,这谁敢嫁?自然就来讨伐你这罪魁祸首咯?”
林湘南不禁在心底问候了贺文山一声。
往后还有几十年,他就能保证他真的能做到协议中所要求的那些?
另外一边,口水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开始上手了。
林湘南赶紧上前拦住,她这次少不得还要好好感谢一番孙老太。
“哼,忒不知倒竖!”孙老太甩着她的斜襟大袖说。
那齐晓冬又如何愿意,立刻扑了过来,险些把林湘南撞个跟头。
忽然一声狗吠,猛地甩尾挡在齐晓冬前,齐晓冬这才停了下来。
她刚刚根本没注意到哪里卧着这样一条狗,顿时被吓了一跳。
凌云如今已经很大了,站起来几乎可到林湘南的肩头,但家属院里的人都知道它不会咬人,平时都安静得像不存在一样,也并没有人怕它。
而此时,凌云与尘尘先后挡在林湘南面前。
小小的孩童,才到林湘南的腰际,站在那里却已有几分少年人的风采。
眉目如画,坚毅如钢,沉肩坠肘,大有一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