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南抬起头来,“是不是以后没有你,我就不活了?”
“你……”
林湘南低头拨火,“你要实在难以接受,非要和我们一起住,可以到这边来打地铺。”
“……”
贺文山被堵得说不出话,憋了半晌,只能说:“她不会在这边呆太久的。”
“问题不在她,在我,”林湘南淡淡地说,“是我,不想忍受你们姓贺的。”
“忍受?我们之间竟然需要……忍受?”
“从与你回老家后第一次相见,我就明确提出离婚,你坚决不同意,与我爹定下一年之约。让我违背我的心意,不得不背井离乡跟你来到这里,看你们一家子整日里蝇营狗苟,看着你既当又立,不需要忍受吗?”
那平静的字字句句都化作尖刀刺向贺文山和贺修业,如果语言可以杀人,林湘南使出的是千军万马。
“大嫂,我……对不起。”贺修业红着眼说。
“没关系。”
依旧清清淡淡平平静静,犹如一潭已经不会再泛起涟漪的水。
尘尘捧着自己挖的蚯蚓跑回来,天真绚烂的笑容在看到贺文山的瞬间变得戒备。
林湘南招招手让他过去,接过他的小碗放到一旁,替他拍了拍尘土,接着对贺文山说:“孩子就在这里,你想看,就来看,你想教他,就教他,你愿意同他亲近也好,他愿意同你亲近也好,我不会拦着,也不会说你的坏话,只有一点,你不分青红皂白训他不行,冤枉他更不行。”
天边的最后一丝余晖也落下,兄弟俩并肩往回走,贺修业脚步沉重。
肚子突然叫了几声,贺修业揉了揉,苦着脸道:“大哥,以后咱们不会轮到让我姐做饭吧?她做的饭,根本就没法吃。”
贺文山没理他,直到走过家门口时,贺修业连忙把他拉住。
“大哥,到家了。”贺修业提醒。
贺文山这才反应过来。
俩人进门,在厨房里鬼鬼祟祟的贺琪琪探出头来,两只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道:“你们回来了?”
贺文山看她一眼,更是没有心情说话。
贺修业皱眉,“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大嫂都走了。”
“走就走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大哥这么有本事,还怕找不到女人?我看那个沈医生就很好,她爹就是大官,家里肯定也有钱,跟大哥多般……”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贺文山的屋里一个搪瓷缸子被狠狠掼到了贺琪琪脚下。
“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给我滚回老家去!告诉你多少遍了,我不会离婚,不会离婚!我这辈子,就林湘南一个媳妇!”
暴喝声砸得贺琪琪和贺修业脑袋嗡嗡作响,胆战心惊。
等了半晌,屋里再也没有了动静儿,贺修业拉着贺琪琪出了厨房。
“姐,都跟你说多少回了,你们那点儿心思就死了吧。大哥不会和大嫂离婚的,我真不明白你们非得折腾什么?真找个高门大户的来,你以为你就能捞着好处了?人家瞧得起你吗?还是你以为人家会像大嫂那样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