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琪琪不敢置信眼前讲出这种话的是自己的亲大哥,她委屈,她愤怒,她认为自己照顾了贺修业这么多年,大哥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
一定又是那个女人的主意!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自己的家自己的钱都做不了主,现在连弟弟妹妹都被人撵出来了也不管。”
怨怒交加,眼前的人却没有分毫动摇。
“你好好干活,每十天我可以给你三毛钱,再多没有,不干也随你。”
再没有先前拎着鞭子促使她干活的模样,反倒和林湘南要把她按进水盆里淹死的模样有些相似。
贺琪琪欲哭无泪,显然是被捏住了七寸。
贺文山观察了数天,确定贺琪琪每天都有好好干活,这才略微放心。
贺修业吃了几天药,脸终于慢慢消肿,耳朵里时不时耳鸣的情况也消失。
他这几天生怕自己聋了,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好了之后,他的好胃口也跟着回来了。
林湘南始终是保持着她无所谓的态度,贺琪琪不再来闹的第一天就带着尘尘去了一趟镇上寄信。
耽误的这些天里,林湘南的信慢慢积攒成了厚厚的一叠。
寄完信,林湘南去了一趟供销社找杨真真。
前几天贺琪琪每天跑到岗亭去闹的事,不光家属院里人尽皆知,镇上的人也几乎都知道了。
杨真真关切地问:“林嫂子,你怎么样?听说那姑娘是去找你的?”
“没事了,她也就是闹闹,做不了什么。”
林湘南在杨真真面前转了个圈,表示自己没有受伤。
两人浅聊了几句收了笑,林湘南向杨真真提出去她家里看看,找一找孩子发病的原因。
“可以,没问题。”
杨真真长得瘦瘦小小的,却是一副雷厉风行的性子,“正好我这周末休息,我给你们做打米糕吃。”
打米糕是当地的一种传统食物,用糯米蒸熟之后锤打而成,制作起来极其麻烦。
林湘南连忙推辞,让她不要兴师动众的。
周日,贺文山主动带尘尘去大坑边替她守着,林湘南就去找了沈相思。
一听说要去杨真真家,沈相思立刻来了精神。
“我这些日子反复看了又看,发现那些药片的成分还挺复杂的,基本上治病的各个思路都有了,按理说试了这么多方案,总有一个有用的,可都没有用,真是奇怪。”
林湘南不懂沈相思说的这些,但她觉得,一定是有什么特定的原因,才会让这个孩子得了这样的病,下一个孩子也得这样的病。
两人是过了中午去的,太阳当空,但并不炎热。
杨真真家的条件不好,与丈夫一家五口挤在一处瓦舍内,土屋斑驳,有时候大喊大叫都会有土簌簌落下,家里喂着两头牲口。
牲口棚搭在茅厕旁边,不过一丝牲口的排泄物也看不见,打扫得十分干净。
门前的篱笆下栽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一看就是一个十分和美的家庭。
杨真真的男人和公公正在一个陶缸里捶打着米糕,旁边站着穿着当地土布做成的衣服的老太太,慈祥得一边哄孩子,一边在男人和儿子停下捶打的间隙里翻搅米糕。
见两人过来,杨真真立刻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