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大嫂,可能现在我姐还揪着我不放呢。”
贺修业恹恹地说。
贺文山:“……”
“我觉得我姐像疯了一样。”
贺文山看向林湘南,刚刚他回来路上听到的那些,不止有林湘南的故意为之,也有贺琪琪的咎由自取。
他禁不住按了按额头。
只是一个小小的家,才六口人,却比他一个团的兵还要难带。
林湘南却微笑着,“恭喜啊,你妹妹更出名了。”
那清亮的眼睛,清澈的眼底,分明他就在她面前,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任何他的影子。
贺文山说不出话。
林湘南轻哼一声,出了贺文山的屋子。
男人双手支着膝盖在床边坐下,问贺修业,“你怎么样?让人看过了?”
“鼻子、耳朵和嘴都出血了,沈医生给上了药,说有点严重。”
“那就养几天。”
兄弟俩相继沉默着,对目前的这种情况无奈又无力。
忽然一阵风吹来,吹灭了唯一的一盏煤油灯,贺修业似乎也想像贺文山那样搓搓脸,但手碰到的一瞬间,他倒吸一口冷气。
好不容易等到不那么疼了,他默默地说:“大哥,我们要管我姐到什么时候啊?”
男人怔了怔,沉默了片刻,才说:“这事是你姐做的不对,等我见她时,我来说她。”
“你说她就会听吗?”贺修业瘪着嘴,“我看她快发疯了。”
“别胡说,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姐,这些年,她和你二哥都不容易,我们该多包容一些。”
“我,我不是不愿意包容她。可是你看看,她现在除了发疯,还是发疯。我大嫂这些年在家,照顾我们挺多的,她骂得也太难听了。”
这些日子,贺修业经常会回想以前的事,想来想去,贺修业觉得,林湘南从来不欠他们什么,只有他们欠林湘南的份。
“你和大嫂的日子刚好过一点儿,何必为了她跟大嫂吵架,这下好了,大嫂现在又不愿意理你了。”
他一句接一句地嘟囔着,一边嘟囔,一边偷看贺文山。
等了半晌,贺文山却只是叫了他一声,“小四。”
“啊?”
“你念书就没学过一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贺修业呆了呆,想了一会儿,默默地摇了摇头。
他的成绩不算好,顶多是上课不听天书,贺文山说地这句话他完全没听过。
“穷的时候,没有能力的时候,自己顾自己,没有什么问题,但当你有了能力,你就应该多做一些。我不知道你们在老家时日子是怎么过的,可不对的事情,我总要教给你们。你姐姐比你大一些,这些年做事有了自己的章法,我们多给她点时间和机会就是了。”
贺修业茫然地想了一会儿,不确定地问:“所以大哥,你是觉得……我大嫂有能力?”
“嗯。我是大哥,她是你大嫂,理应多照应你们一些,多为你们牺牲一些。”
“我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大哥。”
“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