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嘴巴呢?”林湘南又问。
“那就是牙齿疾病了。”沈相思已经明白林湘南想表达什么了,她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侃侃而谈,“生牙洞、让牙齿出现各种炎症,日日夜夜动不动就疼,严重得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大家都想活着,但我想,一定是健健康康的活着吧?没有人愿意今天疼,明天痒的活着吧?不说花钱不花钱,儿孙又愿不愿意为你们花钱,那么活着不是活受罪吗?大家觉得呢?”
没有人说话了。
所有的议论,反驳,以及刚刚口口声声的“以前的人”,都消失了。
林湘南和沈相思再度相视一笑,清了清嗓子,“当然了,这个听与不听,看与不看,都在大家自己,自愿参与,即便去了,也可以随时离开。”
一片静默之中,两人继续并步前行。
直到走远了一些,沈相思对着林湘南摇了摇头,“你啊你,嘴上说得好听,还不是把人拿捏得死死的?”
她一脸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模样,林湘南却是摊手,“其实我说的是真心话。这个世上,有些事情即便竭尽全力,也不见得能够得到,反而不如洒脱一些,诸事看淡三分,随心得自在。”
所谓心无所求,无所执着,不必苛责,便无所畏惧,这是她最近才领悟的道理。
前世强求太过,勉强学着洒脱一些。
沈相思把林湘南的话低声重复了一遍,快走了两步到了林湘南的前面,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眼,忍不住说:“你真是好一个不必强求,说出来的话像以前我们村里一个好几十岁的老爷爷说出来的。”
她现在对林湘南万分好奇,“我这几天在家属院里,听说了几件你们家的事,我说,以你的本事要对付你那个小叔子、小姑子应该很容易吧?还被闹得那么难看?”
“闹呗,承担后果的又不是我。”
沈相思瞬间了悟,对着林湘南竖了个大拇指。
有林湘南和沈相思一唱一和为大家解释,又有沈卫华在军营里简单一提,家属院里对卫生讲解还抱有怨念的,大约就只剩下宋骄阳了。
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帮着林湘南,现在就连王德显也为林湘南说话了。
“你到底是我男人,还是林湘南的男人?你什么时候能帮帮我?”
王德显不说话。
他捧了一大碗浓浓的米粥,手里是一个从食堂打的大馒头。
三个闺女趴在他的腿上,小狼狗似的吃馒头喝粥。
不大一会儿,两个比他拳头还大的馒头竟然全都吃光了,饭也没剩下。
王德显熟练得抱着最小的那个前去刷碗,对宋骄阳的话只当是没有听见。
宋骄阳愈发不满,“王德显,你个窝囊废,你聋了吗?”
天天被大呼小叫,王德显本已经习惯了,可不知怎么的,他想起那天在贺家,贺文山与林湘南一并坐在床上,自己的闺女与他们家的小小子一个躺,一个坐,看起来那么和谐温馨。
带过去不过一个中午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自家老二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妥妥帖帖,反倒跟着自己,像个要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