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
“她不知道?”
“不,不是,是我,我不知道我大嫂知道不知道。”
贺文山没来由地心里发慌,但很快想起林湘南见沈相思时平静的模样,完全不像心有芥蒂。
他默默地松了一口气,为了以防万一,又问:“你们没跟你大嫂提过?”
“我反正没提过,我二哥和我姐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贺修业把自己的衣服从贺文山手里扯出来,他吞了吞口水,“你放心,大哥,我绝不会把这事告诉大嫂的。”
“就怕她现在已经知道了。”
“啊?不是吧?”
贺修业不相信。
顿了顿,又说:“可是,今天沈同志过来,大嫂也没怎么样啊?”
“……也是。”
“大哥……那个……大嫂想跟你离婚,看起来不像跟这事有关系啊。”
黑暗里,男人视线幽幽,贺修业无端端打了个冷颤。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贺修业默默点头。
“以后这事不许在你大嫂面前提。”
“那要是大嫂已经知道了呢?”
“那也不行!你嫌我被离得不够快是吧?”
隔天一早,镇上。
在家躺了两天,今天不论如何,贺泽宇和贺琪琪也要去干活了。
他们的伤还没有好,尤其是贺泽宇,身上被抽得破皮的地方很多,但这一回他没再像在老家时发烧。
贺琪琪早晨挣扎着起来,烧了点儿热水,热了几个石头子硬的饼子。
正跟贺泽宇两人就着水干嚼饼子,低矮的篱笆门外被推开了,贺文山走进来。
两人下意识都站了起来,但垂着脸,没有人跟贺文山说话。
贺文山将介绍信递到贺泽宇面前,“你不是要工作吗?这是你的工作。”
先前才发生了那种事,贺泽宇怎么也没想过贺文山会在这个时候给他们安排工作。
惊愕之下,两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从贺文山手里抢过介绍信。
是去县里药厂做保卫。
贺琪琪心中狂喜,心说还是得闹一场才有用。
“这些年,你们在老家不容易,我在外头也只是侥幸活着,有了工作,每个月的钱就不给你们了,老二你来管琪琪,我来给小四攒钱娶媳妇。不是我能比的,现在有工作了,就好好干吧。”
贺文山何时跟他们说过这种客气话,贺泽宇和贺琪琪心里都有些不安。
贺泽宇还笑了笑,“大哥这是说得什么话?咱们家,我们谁不都得依靠你?”
“我只会按部就班地干工作,不像你们。”
兄妹俩看着贺文山的背影渐行渐远,贺琪琪忍不住捅了捅贺泽宇,“二哥,大哥什么意思啊?”
“没事,说给我听的。”贺泽宇说。
两人又把介绍信看了一遍,上边没写什么时候让贺泽宇去报道,贺文山也没提,应该不用那么着急。
不过,他们都怕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让人抢了,贺琪琪当天便没让贺泽宇再去采茶,催着他留在家休息。
就这么又休息了几天,贺泽宇的伤好了一些,便紧赶慢赶地去了县里报道。
现如今,公安力量紧缺,尤其是这种边缘县城,公安更是少得可怜,有国营的厂子都是自我保卫,厂里和家属院只要没发生人命的事件都是厂里保卫负责调查,几乎算是半个警察。
保卫住在药厂的宿舍,每天两班倒,说累也累,说不累也不累,倒是权利大的很。
贺泽宇刚挨了一顿打,不敢做任何出格的事,倒是对这个工作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