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雅致刚才忙着做饭,没有去围观,便迫不及待得问道:“湘南姐,你真把她给打了?为什么呀?你打她哪儿了?我刚扒着墙头看了一眼,没看见她哪儿不对啊。”
不待林湘南说话,她忽地一拍大腿,“哎呀,你听,她骂王营长窝囊废呢。”
林湘南见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忙扶她坐下。
“还能为什么,没当上妇女主任想撒气呗,不过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尘尘。”
如果只是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林湘南不会在意,但宋骄阳从中挑唆,她当然得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官迷!先前我就见过她给郭主席家送东西,郭主席没要。”
林湘南有点意外,自己都做了这种事,今天倒是还有勇气指责她作风不正。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湘南姐,”冯雅致忽然往林湘南身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宋骄阳对孩子不好,一心想生儿子,王营长现在每天晚上睡觉都不解裤腰带,就是防着宋骄阳。”
虽说她也想生个儿子,对唐小妮有些方面没那么细致入微,但饭至少是吃饱的,衣服也都是干干净净的。
冯雅致是真不明白宋骄阳是怎么想的。
林湘南:“……”
上辈子她为人处事太淡泊,从没跟人聊过这方面的话题,这家属院里的尺度这么大吗?
门口忽然传来咳嗽声,冯雅致扭头就看到贺文山站在那里,虽然还没八卦完,但冯雅致还是站了起来,带着唐小妮回家了。
林湘南送冯雅致到门口,回来就看到男人还在屋里戳着。
四目相对,林湘南绕过他去哄尘尘睡午觉。
男人先她一步拿起扇子,给尘尘摇了摇。
尘尘盯了他一会儿,转头埋入林湘南怀里。
“我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呢。”贺文山突然说。
“没事。”林湘南淡淡地说。
凉风阵阵袭来,林湘南拍着儿子的手渐渐地越来越慢,直到再也不抬起。
贺文山盯着那张与记忆里别无二致的脸,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林湘南再也不想继续他们这段婚姻。
贺文山中午走后,贺修业也走了。
和老家中学不同,在老家,上午学习,下午学农,但在这里,他们下午则要学一趟生存教育的课程。
刚走到镇上,贺修业身边忽然多了两个人。
汗渍斑斑的衬衫,背后备着一个大筐,正是贺泽宇,另一个就是贺琪琪了。
她也背了个大筐,不知道怎么回事,每走一步,她的脸色就透出一种痛苦来。
“家里怎么样?那个女人现在在干嘛?今天我听到广播了,叫了她的名字,是怎么回事?”贺泽宇急声问。
贺修业往旁躲了躲,看着满脸急切的二哥,汲汲营营了这么久,除了把自己作出家属院,成了这里的一个采茶人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获得。
可他仍然孜孜不倦地想要赶走大嫂。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二哥很可笑。
“大嫂现在是家属院的妇女主任了。”
“什么?”
贺琪琪叫了起来,完全想不明白林湘南有什么资格去当妇女主任。
“你再说一遍,小四。”贺泽宇说。
他的声音还算沉稳,眉毛却已经皱在了一起,显然也和妹妹一样,丝毫不觉得林湘南有这个资格。
“大嫂已经是妇女主任了。”贺修业重复道。
“她才来几天?就没人不同意?”贺琪琪叫了起来,似乎在埋怨命运的不公。
贺泽宇也看着贺修业,等着贺修业的回答。
“是有人不同意,但大嫂已经是妇女主任了,今天早晨开的会。”
“有人不同意还能选上?大哥给她找人了?”贺泽宇问。
这贺修业哪里知道?
他刚摇了摇头,贺琪琪便说:“那还用说?肯定是大哥!”
她用手拽了拽大筐,满脸愤恨,“幸亏咱爹娘死的早,如果活到现在,还不被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大哥气死?”
贺修业看了看她磨得起了肉刺的手,以及肩部垫着的手巾,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泽宇问:“她现在对你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开始让你往大坑里挑水了?”
贺泽宇搭上贺修业的肩膀,扯了扯他的衣领。
“没有,她还和先前一样,不管我做什么,只当我不存在。”
看着贺修业没有经过任何磨砺的肩膀,贺泽宇默了默。
贺琪琪和贺泽宇却不相信,贺泽宇提醒道:“她和以前不一样了,这说不定是她的伪装,不知又在算计什么呢。凡事你要多长个心眼,这阶段就勤快点儿,以前没做过的事,现在多伸伸手,你主动去做了,就算做得不好,她也不能说什么。”
“就是,小四,你可别让她像赶我们一样把你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