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郭玉玲一走,贺泽宇甩下扁担和铁锨就走。
冯雅致看得目瞪口呆,“你,你怎么这样啊?”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贺泽宇早就等急了,闻言头也没回。
路过尘尘刚才玩的小土堆时,看到筐里的臭菜,他的眼珠子来回转了转,径直扬长而去。
冯雅致禁不住望向林湘南,“湘南嫂子,他……一直这样吗?以前你们在老家时,他也这么对你?就这么,这么……”
冯雅致说不出“不尊重”这样的话来,只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反正她家的小叔子是不这样对她的。
林湘南耸了耸肩,“看不上我,一心想给贺文山找个城里的,能帮上贺文山的姑娘做媳妇呢。”
冯雅致再次愕然,“还能这样?那,那贺团长……”
她想问贺文山是不是也这样想,可话到了嘴边,对林湘南的同情加倍,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如果男人也这样想,林湘南的日子岂不是更惨?
“谁知道呢?我们俩有个孩子绊着,我又给他家操持了那么些年。”
冯雅致好半晌才捡回自己的下巴,愤愤道:“这男人,都忒不是东西。”
她凑到林湘南面前,“前几天我就看到了,他们在家属院里闲逛,好像在打听什么人来着,当时我还以为这里有他们认识的人呢。”
她撇着嘴,满脸不屑和不满,又对林湘南说:“湘南嫂子,你可得多个心眼,得在他们之前把贺团长拢住了。”
“人心哪能留得住?留住人在,处处忽略、欺辱我们母子,寄居于他人的屋檐下,仰别人鼻息而活,喘口气都不敢大声,那样的日子不是我想过的,我倒是信奉一句话。”
“什么?”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冯雅致仔细品了品,脸上逐渐露出向往的神色。
“不用看他人眼色,仰仗别人鼻息而活,想一想便觉得美好,”她慢慢地说着,脸上神采越来越盛。
冷不丁的,她握住林湘南的手,“湘南姐,我以后就叫你湘南姐吧,你这想法也太好了些,虽然听起来很大胆,可是,不用看他人脸色,一想日子就很舒坦。”
“好啊。”
林湘南对此没什么异议,如果这样能慢慢改变冯雅致的想法,也挺好的。
果不其然,中午贺文山回来吃饭时,贺泽宇和贺琪琪还没回来。
贺文山问起,贺修业唯唯诺诺不知说什么才好,目光频频看向林湘南。
林湘南心无旁骛地照顾孩子,没有一丝一毫要帮她说话的意思。
“怎么回事?”贺文山撂下筷子。
贺修业吞了吞口水,正要说话,不知谁家忽然传出一阵喧哗来。
“天杀的,不知羞,到底是谁偷了我家的臭菜!不值钱呐!”
“还以为咱们家属院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谁知道一把菜还要偷人家的,不要脸的贱人!长着三只手,生儿子不怕没屁眼吗?”
叫骂声一声连着一声,林湘南越听越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