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贺文山想接过尘尘,尘尘却转过身给了他一个后脑勺,他略微皱了皱眉,“我是你爹,你躲……”
话未说完,林湘南冷冷地扫了过来。
“哪条律法哪条规定规定了当儿子的就要跟爹亲近?你为他做过什么?就因为你是他爹,他就要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贺文山,你别忘了我们的协议!”
贺文山没防备林湘南忽然发火,伸出去的手顿时僵在了那里,脸上更是挂不住,这两年,就连他的师座也不曾这么劈头盖脸地骂过他。
夫妻俩四目相对,尘尘又转过了身子,也抻着脖子瞪着贺文山,“不许你欺负我娘!”
“少把你的官威带到我们俩面前来,贺文山,尘尘是你儿子,不是你手底下的兵,没必要服从你的指示!你要做不到协议上说的,咱们俩现在就拿上证件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去!也不用等那一年了。”
看着母子俩一模一样排斥的眼神,贺文山怔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林湘南今天回来得如此痛快,原谅得如此容易,不是因为她真的原谅了,而是因为那份协议。
有那份协议在,她认为自己得到了应得的东西,所以其他都无所谓了。
只要忍过这一年,离婚即可。
这个认知叫男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些,但他昨天能问的已经都问了个遍,实在想不出林湘南为什么非要离婚。
这时,尘尘挥舞着他的小拳头,又喊了一嗓子,“对,离婚!不等了!”
贺文山本来还挺尴尬的,这下被这孩子气笑了,“你这臭小子!知不知道离婚是什么就跟着胡说?”
他不等林湘南和孩子做出反应,大手一伸,掐着尘尘的腋下就把孩子抱了过来。
他没抱过孩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抱,就那么掐着尘尘的腋下提到自己面前看着。
上下不着地,小孩急得直踢脚。
林湘南担心尘尘被摔到,当下也顾不得跟贺文山致气了,拽着贺文山的胳膊试图解救尘尘。
“你干什么?你吓到尘尘了!”
“哪有那么容易吓到?”被一连踢了几脚,贺文山非但没生气,还示意林湘南去看,“你看他不玩得挺高兴吗?”
不过他实在不会抱孩子,想了想怎么讨这个小屁孩的喜欢,把尘尘调了个方向放到了自己肩膀上,“抱着我的头,嘶……你小子是真不客气啊。”
贺文山比林康年还要高半个头,尘尘哪里到过这么高,下意识地就抓住了贺文山的头发,大约是这么坐没什么安全感,两只小手抱着他的头,扭了扭身子,自己骑到了贺文山的脖子上,总算稳当了些。
林湘南这才松了口气,想提醒贺文山扶着孩子双腿的时候,男人的大手已经扶住了尘尘的两条小短腿。
她抹了抹满脸的冷汗,但目光还是时不时地去看尘尘。
“你也太小心了,我还能把他摔了吗?”
贺文山颠了颠尘尘,“怎么样?小子,好玩吗?”
尘尘还是第一次和亲爹这样玩,那高高的肩膀比他两个舅舅的还要高,虽然天是黑的,可是,他模模糊糊所看到的比以前都要多,小孩非常高兴,双腿不住地在贺文山身上踢来踢去。
不过,他可没忘记刚才贺文山跟林湘南起冲突,当下十分高冷地说:“还行吧。”
“臭小子!”贺文山笑骂了一声,看了看林湘南,“走吧,时间不早了。”
林湘南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上辈子她穷其一生,也没有让他们父子俩这样亲近过,没想到这辈子不让他们接触,反而促进了他们的关系。
回到家,贺修业正苦着脸站在厨房门口,见到林湘南回来,顿时露出喜色,可就在他张开了嘴要说什么时又变了脸色,狠狠地瞪了林湘南一眼,扭头钻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