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尘尘突然叫起来,“娘,动了动了,那里动了。”
林湘南扭头看了一眼,果然发现水面上水波荡漾,应该是底下有鱼在活动。
她笑着拍拍小孩的背,“我儿子眼睛真尖,什么都能看见。”
林湘南加快动作,把另一只鱼篓编好,此时,她在这边编鱼篓的动静儿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好几个半大孩子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这真的能捕到鱼吗?
尘尘在旁边跳着脚说能,但没一个人理他的。
林湘南笑了笑,“咱们打个赌吧,一会儿把那只鱼篓拿上来,如果有鱼,你们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没鱼,我就给你们跑腿儿一天。”
使唤大人,这在这个年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有的青年壮劳动力每天都忙着上工,下工后都累得跟什么似的,哪里有心情哄孩子?
林湘南这话一出就赢得了所有人的赞同,于是,支流不深的水渠旁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往日里整天泡在水里的半大孩子们,此时齐刷刷地蹲在水渠边上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湘南把一只空鱼篓压了石块放进水里,又盯着她一步一步往先前放下的那只鱼篓走去。
此时,那只鱼篓来回晃动的幅度更大了。
林湘南拿掉石头,将鱼篓慢慢捞起来,一浮出水面,水花就被拍打出来,蹲在水渠上边的少年们齐齐发出一声惊叫,兴奋地过来给林湘南帮手。
林湘南笑着任他们动手,不一会儿,这群孩子就把鱼篓掏空了。
到底还是竹篓小,改成的鱼篓就更小,里面一尺来长的大鱼有两条,剩下的参差不齐大约有三四条,再剩下的就是一些指头大小的小鱼了。
林湘南把几条大点儿的鱼都扔进从家里带来的水桶里,那些指头大小的小鱼重新扔回河里养着,重新捏了一把泔水渣滓,正要再次下水,就有好事的少年抢过鱼篓和鱼食下了水。
如此一个上午,林湘南的鱼篓总共抓上来一尺多长的大鱼有五六条,剩下的小点的也有十多条。
林湘南心情好,给那几个帮忙的少年一人分了一条小点儿的,自己则拿上捕鱼篓和水桶带着尘尘往家走去。
回家之后,林湘南挑了一条大鱼用草绳栓了带着尘尘再次出门。
尘尘还等着林湘南做鱼吃呢,见林湘南又带他出门,顿时有点儿着急,“娘,我们去哪儿啊?”
“去二爷爷家。”
林湘南揉揉他的头,她这几年,生怕自己挣得工分不够多,家里的粮食不够吃,从来不肯与村里人交际,生怕自己的东西被分走。
但是,在这村子里,如果人缘不好,是根本吃不开的。
刚刚把鱼给那些少年分了一些,是走人缘,这会儿去贺德全家里走一趟,还是刷脸走人缘。
尘尘还小,不懂那么多道理,林湘南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当下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大队书记总理全村的事务性工作,平时都在大队那边工作,但贺德全前些天夏收的时候不小心把腰扭了,就在家休息了。
母子俩到的时候,贺德全两口子正在说话,确切地说,是刘晓娥在说,贺德全在听。
听到林湘南的声音,贺德全一推刘晓娥,“就说我病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