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于她杀马庸时的决绝与疯狂。
  心动于山洞中她大胆的回吻反击。
  心动于她眼中泪意闪动时微微昂首不肯落泪的倔强。
  更心动于,她刀刃压在颈间也绝不妥协的决绝。
  到后来,不管她什么模样,他都再难移开目光。
  周戈渊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晓他何时心动了。
  他只是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只是紧紧相拥,无需做什么,内心也能有归航的着落。
  谢德音靠在他肩膀上,枕着他的臂膀时眉眼含笑,她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忽觉自己可笑。www..
  回首往事,她也才发觉,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亦情动而不自知。
  每一个在意他和庄玥的瞬间,心底涌出的烦闷和酸意,哪怕心中清醒的告诉自己,她只是利用这个男人,他情系于谁,跟自己有何关系。
  那时身在局中看不清楚,如今回首才知,若是心中无情,怎会那般在意。
  如今想想,那时勤政殿和栖兰小筑的事情,便觉可笑。
  周戈渊听着她轻笑着,偏头去看她。
  谢德音看着他疑惑的目光,抿唇不语,告诉他,他定然会笑话自己。
  周戈渊见她抿唇掩笑,眼神闪躲,挑了挑眉,在询问她因何发笑。
  谢德音自然看得懂,摇头道:
  “我不说。”
  周戈渊这能饶过她?
  单手抓住她的手腕,举高过顶,另一只手抚在她腰间。
  他自然清楚她这身子何处最敏感,每次触碰一下,都仿佛要她命一般的紧绷。
  “夫君,你要干嘛......嗯......夫君......”谢德音拼命躲着,奈何被他壮硕的身子压得死死的。
  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的大掌还不停,最后她讨饶的说着:
  “夫君......住手......我说......我说......”
  周戈渊这才松开了她,含笑斜睨着她。
  小小女子,还收拾不了她。
  谢德音将方才挣扎时散开的衣衫拉上,娇嗔的横了他一眼,解气般的在他身上拍打了两下。
  “就会欺负我!”
  周戈渊见她还想顾左右而言他,抬手欲再挠她时,谢德音往前一扑,整个人扑到他的胸前,将他的手臂压在身下。
  “你要再欺负我,今夜便不许上榻了!”
  周戈渊看着她此时明媚娇俏的模样,一双明眸流转间,灵动照人,仿佛能窥见她在闺中时无忧模样。
  不自觉间,周戈渊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
  他只盼着这辈子,他的阿音都这般明媚的笑。
  谢德音感受着他掌心的粗粝,抬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他的手比前两年的时候还要粗粝,掌中的厚茧已经不止执剑握笔时留下的。
  还有这两年他受的这些罪。
  谢德音缓缓说道:
  “夫君还记得谢家第一次来长安时,庄玥给我母亲封诰,我陪着她一块入宫那日吗?”
  周戈渊想了想,点了点头。
  阿音入宫的次数有限,加起来也不过十次,他自然都记得。
  “那次我在勤政殿后面的寝居歇息,夫君出去的那段时间,我在里面听到庄玥跟夫君说话。”
  周戈渊微微皱眉,他有些记不太清了,自从行宫庄玥安排湖心岛一事后,他不记得跟庄玥好好说过话。
  “我在里面听着,庄玥说陛下是夫君的孩子,且夫君娶我是因我长得像庄玥的缘故,且你总要娶王妃,娶旁人倒不如娶我。”
  周戈渊听完,豁然起身,扶着她的肩膀,嘴张了张也没发出声音,急的他转身下榻欲去拿纸笔。
  谢德音看着他焦急的模样,伸手拉住了他。
  “你回来!”
  让他坐安稳后,谢德音才道:
  “如今你我前嫌尽消,我自然知道那时的事情做不得真,世间之大,长得相似的都大有人在,更何况声音相似的,如今我俱已想通了。”
  周戈渊急的额头上都出汗了,阿音性子敏感,若是她钻牛角尖,岂不是冤死他!
  周戈渊细想了那次,也才明白为何每每他觉得跟阿音更近一些的,她总是又十分冷淡。
  这小妇人!
  什么都不问,就只会自己瞎猜!
  他只知原先她对自己多有敷衍,没想到不仅仅是敷衍了。
  周戈渊又气又怨,伸手拽过她,谢德音不防备,被他拽着趴到了他的腿上。
  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周戈渊的巴掌便落在了她的臀上。
  “啊——”
  谢德音喊出口后便满面羞红的咬牙忍下,气的去拍他的腿。
  谢德音挣扎着起来,气呼呼道:
  “满京城传你和庄玥的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明阳不止一次跟我说起过你跟庄玥年少时如何,你要我怎么想?我那时听到了这样的皇室辛密,躲都来不及,生怕你知晓后,对我灭口,且长安大疫之时,昱儿染病,高烧不退,你却在宫中守着陛下,除了亲儿子有这待遇,你要我那时如何想?”
  周戈渊听着阿音的话,这才知道,她对他竟然有这般多的误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便是他此时能说话了,只怕八张嘴也解释不清。
  谢德音见他着急却无法说话的样子,顿时心中一软,也不计较刚才他动手打的那一下了,扑到他怀里,搂住他,埋首在他颈间,鼻尖轻轻蹭着他脖颈处的肌肤,低语柔声道:
  “我如今都已经想明白了,是我错怪你了,夫君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周戈渊听着阿音软语低哝的道歉,方才的急躁和怨气似被瞬间抚平了一般,周戈渊展开手臂拥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
  怎么能怪她呢,她经历了那般多,自己开始那样的混账,她以为自己还惦记庄玥的时候,心中忍受了多少,才能说出不计前嫌,跟他好好过日子的话。
  他哪里还有怨气,心疼还来不及。
  周戈渊抱着她,偏头亲吻她的鬓发。
  若是早知会遇到你,又怎会让旁人出现在我年少的时候。
  -
  第二天一早,船便到了这片海域中名为鲁艾岛的一个国家,周戈渊昨日已经从谢和泽送来的书卷中了解了这个鲁艾岛的风俗人情还有基本情况。
  这岛上有个奇怪的习俗,与周朝南疆一个部落相似,便是延续了母系氏族时的习俗,岛上都是女人。
  男子从一出生满月之后,便会被统一放置到一艘无帆的小船上,献祭给海神,女子则是用来延续部落。
  谢德音昨夜里跟周戈渊一起看的时候,很是纳闷,问道:
  “没有男子,那岛上的女子如何有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