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着阵阵厮杀声,望着宣武门的方向。
  只要周戈渊一死,便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皇儿的地位了。
  至于谢氏......
  太后的目光沉冷阴鸷。
  周戈渊都死了,她还想仗谁的势?
  她要让谢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让她千人夫万人骑,要让她遭世人的唾弃!
  还有他们的儿子!
  她仿佛已经看到谢氏悲惨的未来,此时一个宫娥跌跌撞撞的跑进大殿中来,跪伏在太后身边,太后回过神儿来。
  “何事惊慌?”
  “太....太......太后,不好了,外面有禁军在杀人!朝着永寿宫来了!”
  太后轻嗤一声,不以为意。
  “慌什么,定是大哥攻破了皇城,率军过来的。”
  那宫娥颤声道:
  “太后,不是庄大人带的兵,是禁军......永寿宫的人拦了拦,便被斩杀......”
  太后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她松开小皇帝,疾步走到门边看了一眼,只见穿着禁军服侍的人,手中执刀朝着内殿而来,刀刃上不断有血淌流滴落。
  太后脑中嗡的一下,当即转身疾步跑去,喊着黄姑姑掩门,拽着小皇帝便朝着暗室跑去。
  秦宛音看着太后的神色,便知事情有变,也顾不得其他,紧跟着太后,太后进暗室前,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回身将黄布包着的一方硬物取来。
  这是她今日让小皇帝从掌印太监处取来的传国玉玺。
  直到这一刻,庄玥都没忘了这块代表权利的石头。
  她进入暗室的时候,秦宛音闪身跟着进来了,暗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太后看到禁军将门踹开,一刀刺入试图阻拦的黄姑姑。
  太后只觉得脊背发寒。
  若非是她反应极快,只怕这时候被杀了就是自己了!
  为什么会这样?
  莫非是大哥兵败了?
  可就算大哥兵败,自己也是一国的太后,禁军怎敢!
  太后躲在暗室中,等着上面的兵乱结束。
  “谢大人,没有找到太后。”
  太后闻言,心中惊疑。
  谢家!
  竟然是谢家!
  定然是谢氏那个賎妇!
  想要取她的性命!
  -
  宣福门。
  长宁离开后,督战的将领被远处的一直冷箭所伤,一时间,城墙上有了乱象。
  城下的叛军借此时机攻上城墙,城墙被打出一个缺口后,一片大乱。
  一场厮杀后,庄彭越亲自督战,叛军士气高涨,一鼓作气拿下了宣武门。
  禁军退至皇城内,被逼着朝着宣福门而去。
  宣福门便是最后一道防线了。
  庄家的私兵个个都是精兵,此时趁着士气,便是宣福门也告急了。
  等着宣福门破时,长风在城墙上浴血奋战时,看着宣福门内出现一众禁军,陆修齐穿着甲胄而来。
  长风心中一沉。
  王爷的计划里,陆修齐就是庄家在禁军中的内应,今天本是要一网打尽的,没想到宣武门竟然会失守。
  此时自己左右难支,陆修齐若是此时发难,自己必败。
  只见庄彭越一人当先,破了宣福门后,率众朝内攻去,长风被困在城墙上,砍杀着源源不断涌上城墙的叛军。
  只见陆修齐步伐稳健的朝着庄彭越而去,长风分神之际,被叛军砍伤手臂,他执剑反杀之后,再回身去看时,只见陆修齐不知如何近了庄彭越的身,手起刀落,刹那间,刀已至庄彭越的脖颈处,不过一息的功夫,庄彭越脖颈处鲜血喷涌而出。
  庄彭越瞪大眼睛,整个人倒在地上。..
  叛军一时呆住了,长风也呆住了。
  陆修齐方才那招,太干净利落,一招毙命,没有任何起手落招的花里胡哨,快准狠的取人性命。
  “贼首庄彭越已伏诛!尔等不知情由,被庄彭越煽动造反,此时放下兵器,饶尔等性命!若有反抗者,杀无赦!”
  擒贼先擒王,庄彭越一旦伏诛,叛军便群龙无首,此时被陆修齐这一呵斥,当即便有不少人丢了兵器,还有一部分人负隅顽抗,边打边退。
  不过此时叛军已败,追击自有副指挥使在,陆修齐手中持刀,冷声道:
  “你们随我巡视宫廷各处,看看何处还有逃散的叛军。”
  说着,便率众朝着内宫而去。
  太后在暗室等着,直到听到外面有军士喊着:
  “陆指挥,永寿宫搜遍了,不见太后和秦姑娘。”
  太后心中一喜,正要出去时,听着陆修齐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庄氏兄妹谋逆,其罪当诛,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永寿宫内必有暗室和通道,许是藏身于内,如今庄氏姐弟谋反,必要找出太后,给天下一个交代。”
  “陆指挥,秦姑娘还在太后手中。”
  “秦氏与庄氏姐弟坑壑一气,密谋窜国夺权之事,一并找出问罪。”
  太后和秦宛音闻此言后,心中一沉。
  她们知道,一旦被找到后,便是万劫不复。
  太后不敢再耽搁,拽着小皇帝,抱着玉玺便沿着暗室中的密道朝外走去。
  “太后,我们去何处?”秦宛音一生都没经历过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此时浑身发颤。
  黑暗中,太后目光沉冷,咬牙切齿的恨声道:
  “先出去,皇儿毕竟是天子,玉玺在哀家手中,谢氏让人来谋害哀家,我们要先找到摄政王,他想要这帝位,我便让皇儿让给他。我了解他,他绝不会要了哀家的性命,如今到了这般田地,也只能这样了。”
  秦宛音心中忐忑。
  周戈渊和太后青梅竹马,自不会要了太后的性命,可是自己却没有活路。
  听陆指挥的话,已经将她划到了叛军的行列,必然不会让她继续活着。
  再说摄政王,自己本来就是他早已经放弃的一颗棋子,她知道的太多了,怎么可能还有活路。
  秦宛音满怀心事的随着太后在暗道中向外走去。
  此时十里亭处,周戈渊快马赶到之时,只见亭中一乞丐,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坐着等着。
  见一穿着喜服暗红色氅衣的英伟男子策马赶到,他忙上前去道:
  “好汉可是要寻一幼儿?”
  周戈渊看了一眼那乞丐,干瘦枯槁,并不像劫持昱儿的人。
  “你可有见过那孩子?”
  “有一人给我银钱,让我在此等人,说是如果来一个找孩子的,便让他由此往西二十里的太乙山,孩子就在太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