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琅华此时才觉着话题怎么偏到自己的身上了?
  她们今日来是问琼林宴上的事情,王琅华又道:
  “阿音,我那日宴上看摄政王似对你有意,这几日净听人说起你俩的事儿了,他这几日可有来寻你?”
  “并未,我这几日染病,闭门谢客。”
  他还真没来,谢德音并没有撒谎。
  随后,谢德音问道:
  “旁人是如何说的?”
  “只说摄政王看上你了,在琼林宴当着众人的面邀约,你给拒了。”王氏往前凑了凑,低声道:
  “还有人说,摄政王动机不纯,见色起意。更有人说阿音你如今在长安百姓中颇有威望,随着这次返乡的书生学子对你的称赞,你的贤名远播,这般身份,王妃也做得。坊间更是有人开盘下注,在赌你嫁不嫁,何时嫁。”
  难听的话,王氏没说。
  这各种各样的揣测中,自然会有些酸溜溜的话。
  谢德音听着有人开盘下注,心想,这些人可真够无聊的。
  王氏说完,问了一声:
  “阿音你是个什么意思?”
  孩子在他手里,还能什么意思!
  只是嫁又不能就这样嫁了。
  那天夜里,他伤人的话张口就来,就像王姐姐现在所遇到的困境,婆母时常拿着二嫁出来刺一下。
  将来她要嫁的是这个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明面上不说,将来那些皇室宗妇们,只怕少不了要那这件事奚落她。
  而且,最重要的是周戈渊。
  他才是问题的关键。
  好的时候他自是千般好的,可是那夜里犯浑起来,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重演。
  “看看再说。”谢德音淡淡道,只心中还愤愤难平。
  王氏理解谢德音的踟蹰,她还是低嫁,当时凭着一股孤勇嫁了,现在生活里还不是一堆等着处理的事儿。
  可是她从不后悔嫁给夫君,哪怕如今有了困境。
  王氏见她脸上有落寞之色,沉默片刻道:
  “其实不管是嫁人或是不嫁人,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高嫁或是低嫁,也都有要面对的难题。路不管是弯的还是直的,总是要走过去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你我,还有妱蕴都一样。。如今她那弟弟十七岁,正是议亲的时候,旁人一打听家里有个还没出嫁的姑姐,便都退缩了,妱蕴比我们想的透彻,妱蕴之前的事情便不说了,如今她也在寻夫婿,她说,便是以后和离了,也得将自己嫁出去一回。”
  谢德音见萧妱蕴脸色并未那种戚色,依旧从容淡然,问着:
  “萧姐姐这亲事可有眉目了?”
  “正在物色。”萧妱蕴其实并不顺利,倒是不少世家大族的夫人给她投来橄榄枝、
  自己一打听,清一水的纨绔。
  合着那些夫人们个个都想让她过门给她们调.教儿子去了。
  谢德音一听,顺口问了句:
  “萧姐姐,你当真不考虑一下我四哥吗?”
  萧妱蕴正想回,便那边丫鬟嗳嗳的拦着人说话呢。
  “四公子,那边是夫人跟客人在说话呢。”
  只见谢祁安此时风风火火的朝着这边来了,金子竟没能拦住他。
  “四哥,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让人来说一声。”
  谢祁安只说了句有事,之后目光落在了萧妱蕴的身上,也不管水榭中的其他二人,上前便道:
  “我有话同萧姑娘说,萧姑娘是自己随我来呢,还是我把萧姑娘‘请’过去?”
  谢德音微微皱眉,正要说四哥无礼的时候,只见萧妱蕴叹了口气道:
  “我随谢将军去吧。”
  谢德音看她识相,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萧妱蕴跟谢德音和王琅华告辞之后,随着谢祁安离开。
  谢德音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看着不像是好事的样子。
  被搅局后,王琅华也告辞了,谢德音害怕谢祁安惹什么事,便让金子去盯着点。
  她回去后,看着桌子上的拨浪鼓,心中又一股无名火升起。
  吵架就吵架,不让见孩子,真的让人恨得牙痒痒!
  而此时周戈渊在勤政殿批注折子时打了个喷嚏,看着已近傍晚,他将所剩不多的折子批完后,站起来回府了。
  周戈渊回到府里后,问了一声管家:
  “夫人今日可差人来过?”
  “回王爷,夫人并未差人来。”
  周戈渊咬了咬后槽牙。
  好好好,好一个沉得住气的女人。
  儿子也不要了!
  “去把长风叫来。”
  长风来了后,周戈渊说道:
  “是你说的,晾着她三五日,夫人便会低头,怎都过去七八日了,她那边还没动静?”
  长风这时候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昨晚上他被长宁叫去训了一顿,长宁说他再乱说话,日后等着夫人进门,他等着坐冷板凳吧。
  “属下也不知了,这女人心,海底针,长宁向来懂得女人心,说不定能帮王爷支招?”
  周戈渊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
  “废物。”
  很快,长宁被叫来了。
  长宁来之前就心里有数。
  这是两个人惹祸了,不知道怎么收拾残局了。
  “本王跟夫人吵架了,你可知晓?”
  长宁心想,全府人都知晓了,这几日大家大气都不敢喘。
  “属下听长风说了两句。”
  “你如何看?”周戈渊不耻下问。
  “王爷先别问旁人如何看,属下想问一问,王爷心中是如何想的?”
  周戈渊被长宁问的一怔。
  “什么如何想?”
  “就是王爷是如何看待夫人的?当真觉得夫人似王爷口中说的那般朝秦暮楚,满心算计,吊着可以利用的男人?”齐聚文学
  周戈渊沉默了许久。
  长宁看周戈渊的样子,便道:
  “若是王爷那样认为,便对夫人不必太上心,若是还没腻,夫人也没拒绝王爷,便这种关系保持着,不必娶进门来。不然这猜忌的日子,便是将夫人娶进来,王爷心中有猜忌,以后的日子也难过,生生的将情意都耗没了。”
  周戈渊看着长宁,沉默寡言。
  “若是王爷心中放不下夫人,依旧想要求娶,便应该摒除猜忌,全心全意的相信夫人才是。王爷那夜说的话,以后切不可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