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抓痕便在周戈渊的肩背上,如此明显的抓痕,落在这般暧昧的地方,是谁留下的不言而喻。
  自然了,也有旁的将士看到了,他们跟了王爷很多年,并不知王爷内宅的情况,去年突然冒出个长子都够他们吃惊的了,这会身上被女人抓几道血痕如今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再说了,他们也并不关心王爷的后宅到底有什么女人,在他们心中,王爷便是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
  这里的将领许多都是围城之战中提拔上来的,平日里莫说是得王爷指点了,便是当面说两句话都难。
  此时他们都拼尽全力的去切磋,在比武场上,藏拙是对对手的不尊重。
  周戈渊接连战了三个人,说了他们的不足之处后,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陆修齐身上。
  “陆指挥可有兴趣下场一试?”
  陆修齐被点名,揖手道:
  “末将不敌王爷之勇,并非王爷的对手。”
  周戈渊脚尖踢起上一轮那将领遗落的一支银枪,朝着陆修齐而去。
  “行不行试试再说。”
  那银枪带着破空之势而来,陆修齐伸手去接时,便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内力。
  那银枪陆修齐稳稳的接在手中,如此,便算是战帖了,陆修齐不下场不行了。
  “那末将就得罪了,请王爷赐教。”
  说着陆修齐起手式是一招防御的姿态。
  周戈渊同样的手持银枪,他主动发起了攻击,周戈渊招招凌厉,稳狠快。齐聚文学
  陆修齐一直是以防御为主,明显落于下风。
  直到周戈渊一枪压在他肩头,大力之下,将陆修齐压得单膝跪下后,周戈渊眉目间染着盛气凌人之势,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比武场,不肯拿出实力的,或是看不起对手,或是在隐瞒实力,陆指挥,你是哪个?”
  陆修齐微怔,便是这微怔失神间,周戈渊一枪挑了他手中的枪,转身用枪挑过一旁兵器架上的短刀,抡过去落到了陆修齐的跟前。
  “想来是兵器不趁手。”
  说着,周戈渊也弃了长枪,换成了跟他一样的短刀。
  陆修齐垂首看着面前的短刀,听着即将逼近的凛冽杀气,他一个翻滚,抄起短刀,躲过了周戈渊的攻击。
  尽管换了兵器,陆修齐依旧是防备的姿态,连一旁的将领都看出来了。
  周戈渊手中短刀跟陆修齐的刀相交,迸发出火星来,周戈渊眉目冷厉,冷声问道:
  “是本王不配陆指挥使出全力?”
  陆修齐本无意切磋,更无意跟周戈渊对战。
  他不明白周戈渊为何突然对他这般针锋相对,他最近在禁军营,并没有做错什么。
  只是现在一味的躲避,显然是不行的。
  他看出来了,摄政王此时对自己有情绪,虽然他如今不清楚这情绪从何而来。
  陆修齐手持短刀,不再是防备的之态,开始发起了进攻。
  陆修齐的身手不弱,禁卫营的人都知道,只是却无人知道他的上限是什么。
  周戈渊见陆修齐开始使力,招式上便更加的紧逼,陆修齐也不得不使尽全力才能应对。
  从短刀到长剑,再到戟和双勾,两个人的兵器不断地换着,周戈渊几乎将校场上所有的兵器都换了个遍。
  其他将领看着这一场比试,直呼大饱眼福,他们从未见过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比武。
  只见周戈渊健硕的脊背上,已经布满汗水,而陆修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汗水湿透了衣衫,此时身上的衣服早已破损了好几个地方。
  二次周戈渊手中的双勾猛地用力,陆修齐的上衣瞬间被钩子勾破,同周戈渊一般赤膊。
  众人看着陆修齐身上,不由得一愣。
  他与世家公子不同,世家公子便是会些拳脚功夫,也绝不会这样一身的伤。
  陆修齐的身前后背竟无一处完好的地方,各种各样的伤,刀伤剑伤,甚至还有烧伤的痕迹。
  周戈渊常年征战也有伤疤在身,只不过却不如陆修齐身上看着这样可怖。
  周戈渊双瞳微紧,再度缠斗在了一起。
  陆修齐似乎也被激出了血性,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在周戈渊手中的弯刀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划来时,陆修齐双瞳一缩,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身体本能的反应便要使出凌厉的杀招,可是生生忍住了,他避无可避,闭上眼睛,等待着周戈渊弯刀的袭来。
  弯刀之势迅猛,在他喉间,紧贴着他的肌肤处顿住,刀势冲着他的皮肤,沁出血来,陆修齐散落两侧的头发随之断落。
  在所有人的镜湖省中,周戈渊收住了刀势,再多一分,陆修齐顷刻间便亡命于刀下。
  如此近距离,周戈渊看着阖目受死的陆修齐,好一会,周戈渊收了刀,将刀丢在了一旁。
  陆修齐睁开眼,跪在了周戈渊的身前道:
  “末将输了,心服口服。”
  周戈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声音一如往常一般平静道:
  “陆指挥好身手,若是本王的对手,乃劲敌。”
  陆修齐跪着的身形微动,惶恐道:
  “末将乃王爷下属,怎会是王爷的对手。”
  周戈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上身的这一身伤,许久,弯腰将他扶起道:
  “本王只是打个比方,今日试一试陆指挥的功夫,才知本王大材小用,这样一个指挥使着实是委屈了你。”
  陆修齐恭谨道:
  “王爷重用,已是末将求之不得的事情,末将年少时流落江湖,吃了许多的苦,才学的一身的功夫,原本只是想要自保,如今能如朝为官为将,已是年少时的奢望了。”
  周戈渊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戈渊转身去穿衣了,陆修齐拾起地上残破的衣衫,准备穿上时,落下了一方巾帕,不似男子之物。
  陆修齐反应极快,已经将那巾帕收入袖中。
  周戈渊本就留意他的动静,他这极微的动作,也落入了周戈渊的严重。
  他沉默片刻,并未说话,之后交代了众将领几句,离开了禁军营。
  谢德音起床时已经是天光大亮的时候,听丫鬟们说周戈渊早早的就走了,心里嘀咕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怎那么多精力,昨天折腾半宿,竟然能起那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