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素素微怔,昨天那个站在床榻前,让她好好养伤的男子,分明不是这样的啊!
  “你是何人?”
  冯素素心中慌张,说话都有些无措。
  “王爷,是我,我是素素啊,您忘了,昨天是您带我回的王府,也是您今天早上让我给我送的衣服,我身上穿着的就是啊,怎过了一夜,您就不认识素素了呢?”
  冯素素的话说的暧昧,还专门扯上了身上穿的衣服。
  乍一听,还以为她昨夜里被摄政王宠幸了一般。
  周戈渊只冷冷的瞥了一眼,唇角噙着讥讽的笑意,不欲与她多说什么,抬脚便要回府。
  冯素素一看这情形,当即要拦,被周戈渊身边的长宁一脚踹到了一旁。
  “大胆!王爷岂是你能拦的!”
  冯素素被踹了一记窝心脚,只觉喉中腥甜。
  她这才知道王府和谢家的差别,谢家人从上到下连她一根头发都没碰,而王府真的会杀人!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若是进不了王府,崔家人也不会放过她呀!
  “王爷,小女子孤身一人被带进王府,如今不过一夜就被舍弃,王爷总要给小女子一个交代吧?”
  周戈渊脚步顿住,回身看了一眼这个愚蠢的女人,看了一眼长宁。
  “长宁,你来告诉她,本王昨日在哪儿。”
  长宁统领皇城司,做的是生杀大事,面对再凶狠的歹徒都如冷面神,此时站于冯素素身前,骇的她心中狂跳。
  “王爷昨日散朝后便去了京畿大营巡视三军,此时才回,三军皆可作证,你在此污蔑王爷,王爷留你一命你还不知珍惜,再有多言,当心你的脑袋!”
  冯素素完全傻了。
  长宁又扫了她一眼道:
  “至于你说你穿着王爷赏赐的衣服,简直滑天下之大稽,王府后宅没有女眷,只有照顾小公子的丫鬟和奶娘,何处来的衣服首饰?王爷日理万机,岂有时间再次听你妄言,再有污蔑之言,守卫尽可将她斩杀!”
  “是!”
  冯素素吓得花容失色,看着摄政王一行人进了王府,她只觉得如同做了一场梦一般,整个人无力的软倒在大街上。
  此时她突然想到,王府这头不行了,她必须回去死咬住谢家!
  她只有这一个希望了!
  很快,街上看热闹的人认出了这个冯素素,起哄道:
  “这不是前两日在谢家门口闹着要谢家负责的姑娘吗?怎么今日又跑到王府门口闹了?莫不是又没了清白了?”
  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冯素素心中暗恨,匆匆站起身来,想着继续回去闹谢家。
  可是走到大街上,似乎很多人都认识她,连孩童都围着她转,口中嬉闹道唱和着:
  “庐州城的冯姑娘,青云书院摸上床,毁人清誉最无耻,脱光!”
  “脱光脱光全脱光,冯女崔公狈与狼,阴险联手将人害,无良!”
  冯素素听清楚这些孩童唱的是什么后,心中咯噔一下,挥手将这些孩子推开怒骂道:
  “有爹生没娘养的种儿,再唱我撕了你们的嘴!”
  冯素素逃离一般的离开这条街,等着来到谢府门口如法炮制的时候,她倒在门口刚哭了两声,泪意还没酝酿出来,就听着一个擓着篮子的妇人道:
  “可别再整前两天那出儿了,这长安街上谁不知道你那点事儿,跟这崔家的一起陷害谢家大爷,也就是谢家仁善之家,不与你计较,反倒是接纳你进门,如今没攀上高枝,又来找谢家了,谢家怎么就那么倒霉,被这样一个丧门星盯上。”
  冯素素诧异骇然。
  从她跟谢秉文说完到现在,不过才一个多时辰,怎么所有人都知道了???
  “你胡说什么!那是谢家找的借口!谢家欺辱我在先,现在抵赖在后,你们不要被他们骗了!”
  众人此时可不上她的当了,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还狡辩呢,酒楼茶馆都传遍了,多少人都知道你跟崔家的勾当。谢家出钱出力给老百姓做好事,被那黑心的崔家陷害,以为这样他们的通天书院便能有更多的学子高中了,我呸!老天有眼,还了好人清白。”
  什么酒楼茶馆?
  此时谢家大门打开了,郑氏携仆妇从里面出来,指挥着人将东西抬到马车上。
  “诸位乡亲,明日便是大考之期,我夫君嘱咐了,在朱雀街熬了状元粥,给进京赶考的贫寒学子分食,长安城的乡亲都可以去沾沾状元的光,说不定将来就有魁星落在家里呢。”
  时人就信这个,且如今日子都不好过,百姓们能省口吃的,自然欣喜不已,忙欢呼雀跃的携家带口的去朱雀街领状元粥了。
  郑氏看着眼前这个如小丑一样的冯素素,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转身要上马车,冯素素眼中阴狠,冲着郑氏撞过来。
  “你们设局害我,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
  只是她人还没到跟前,便被金子伸脚绊了一下,当即跌了个狗吃屎,门牙都磕掉了。
  郑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道:
  “如今你跟我谢家没有关系,不该行此大礼。”
  说完,便上了马车。
  等着到马车上后,谢德音才将面具摘了下来,笑道:
  “嫂嫂解气了吧?”
  郑氏抿唇,眼中喜色却是难掩。
  “你大哥竟那般不谨慎,在这样一个女人的手里栽跟头,真是......”
  谢德音用湿帕子将侧脸粘合的东西擦掉,缓缓道:
  “其实也不能怪大哥,这手段不算高,但是有效,只能说他在书院里时是不设防的,才被人钻了漏子,发生了这件事后,想必大哥以后会更加的当心。”
  郑氏抚着裙面没有说话,谢德音此时握住了她的手道:
  “嫂嫂,你知道大哥待你的心,以后遇了事儿,该与大哥讲清楚,你们二人是夫妻,凡事商量着来,总比置气强,夫妻一心,便不会给外人钻空子的机会了。”
  郑氏听小妹说的头头是道,不禁想起丈夫说起小妹的话,此时她反握住小妹的手道:
  “光说别人了,你呢?”
  谢德音微怔。
  “我怎么了?”
  “那位摄政王是什么人,我们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冯素素这样的人,他都肯听你的,纡尊降贵虚与委蛇,可见是真的将你放在心尖上,对你的话句句看重。不然,莫说是你大哥娶一个冯素素,就是娶一百个,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谢德音刚要说话,郑氏便抢先道:
  “你莫要寻借口,现在你无论说什么,都是当局者迷,你且好好想想,摄政王这些日子做的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