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戈渊被她噎的一怔,这么久的事情他都快忘了,她还记在心里。
  周戈渊气笑了,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这小妇人,本王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噎本王。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还记在心里,这般爱翻旧账,干脆送去你户部统计司去任职。”
  谢德音将他的手拍开,给他将外袍穿上,整理着衣襟。
  “我可不敢插手你的朝政六部诸事,上次王爷训诫的话,我可还没忘呢。”
  周戈渊爱煞了她这娇俏的小模样,弯腰低头去亲她,惹得她嫌弃的推阻着。
  “扎......”
  周戈渊想到昨天夜里,亲她几下她就开始不依,开始不吱声,到后来去了那肚.兜后,便越发的不肯配合了。
  问其原因才知道是嫌弃他冒出的胡茬扎得慌。
  她肌肤本就娇嫩无比,也确实是经不住丝毫的粗粝,往日里稍稍碰两下就有红痕,更何况是这般。
  周戈渊低笑一声,握着她的指尖,送到自己唇边,似吻未吻的在唇边婆娑,剑眉挑起时,眼中隐含的戏谑撩弄的她面颊微红。
  “晚点本王再来,到时候劳夫人亲手给本王刮面。”
  这声夫人喊得格外的缠绵,听在谢德音耳中如调情一般。
  这人真的是厚颜无耻,方才行那事儿的时候,非逼着自己喊夫君,这会又夫人长夫人短的,谁是他的夫人!
  谢德音不堪他这挑逗的目光,将手抽了出来,抚了抚他的领口道:
  “夜里若是雪大了,雪天路滑,王爷就不要过来了,奔波了这么久,王爷好好歇两天再来。”
  “本王心里有数,谢家什么时候开府宴客,记得跟本王说一声,本王好提前安排那日的事物。”
  “好,到时候让爹爹亲自给摄政王府送帖子。”
  周戈渊捏了捏她的掌心,转身出去了。
  他来无影去无踪的,谢德音倒是不怕他被人发现,只是下意识抗拒他与她温存时的温柔。
  等他出去后,元宝进来回着:
  “夫人,侯夫人来了,吵着要看世子。”
  王氏自一双儿女出事之后,便神思恍惚,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
  平阳候也终究是不忍心,原本对王氏的禁足令也解了。
  只是她平日里疯疯癫癫身子不好,便很少来自己院里,今日却来了。
  “先带着她去暖阁,让人现在去给陆元昌的屋子里加个炭盆再添一床被子。”
  “是。”
  元宝吩咐下去了,莫说这整个院里,便是这府上也都是谢德音的人了,想糊弄王氏,还不在话下。
  谢德音穿好衣服,批了厚厚的风毛领的狐裘出去了。
  见到王氏,谢德音规规矩矩的给她见礼。齐聚文学
  “这会丫鬟们在给夫君换被褥,娘您稍等。”
  王氏盯着谢德音,阴恻恻的目光里恨意凛然,谢德音迎上王氏的目光时,心中微微诧异。
  王氏便是不喜她,之前也从未流露出这般神色。
  随后,王氏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肚子上,此时她的目光里更添了一分阴鸷,比方才望着她时更让人不安。
  不管王氏再怎么恨自己,在陆家人的眼里,这个孩子是陆元昌的,陆元昌如今这个样子,这只能是他“唯一”的孩子了。
  王氏为何这样的目光看她的肚子?
  谢德音心中存疑,便留了个心。
  陆元昌房里的丫鬟出来后,谢德音才带着王氏去了东厢房,她落后两步,低声交代元宝。
  “去让金子问一下,最近王氏都接触了谁。”
  “是。”
  谢德音交代完便进了东厢房,炭盆刚送进去的缘故,房间内还有些冷。
  只见王氏直奔着陆元昌的床榻而去,刚一靠近,扑面而来的酸腐之气,犹如年迈不能动弹的老人卧榻一样熏人的味儿,王氏当即红了眼眶。
  “谢氏,你如何照顾我儿的?怎会如此腐臭?”
  谢德音依旧淡淡说道:“娘有所不知,夫君如今生活不能自理,早上用过药后便失禁遗矢,丫鬟们刚换过,所以此刻味儿大了些。”
  “难道你就不能让人给他清洗一下!”
  “之前倒是经常洗,只是夫君如今身子弱,天气这般寒冷,若是染了风寒,怕夫君熬不住,所以宁愿脏一些,也不愿夫君再生病受罪。”
  王氏恨得牙痒痒,却在谢氏的嘴里挑不出毛病。
  王氏坐到陆元昌的床边,伸手摸了摸,只觉得他身上冰凉,便知道谢氏根本没有用心照料他,陆元昌在这儿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偏偏平阳候那个糊涂的老东西十分信任她,连自己说的话都不相信了!
  王氏掀开被角,在看到陆元昌那条焦黑的胳膊时,她骇然。
  “谢氏!为何我儿的胳膊还没好!”
  他烫伤都这么久了,为何还是溃烂的样子!
  谢德音瞥了一眼陆元昌的胳膊,这是前两日刚刚又火烧的,现在自然好不了。
  她用了这世上极好的烫伤药给他疗伤,待他快好时,再重蹈覆辙,让他再感受一下烈火灼身的感觉。
  “夫君如今身体差,恢复的慢,儿媳已经给他请了最好的大夫,用各种珍稀的药材给夫君配了烧伤药,奈何却治不住这灼伤,大夫说,若想要根治,只怕要将这条手臂切除了,只是夫君如今身子弱,若是切除,怕是他抗不过来。”
  王氏骇然,没想到唯一的儿子竟然被磋磨成这个样子。
  “你出去,我与我儿单独说两句话!”王氏一眼也不想看到谢德音。
  谢德音只觉得王氏今日不似平时那般疯癫,心中生疑。
  她没有逆着王氏,道了声告退便出去了,给身边的元宝使了个眼色,元宝瞬间会意,隐在暗处。
  王氏在陆元昌的房里待了许久,谢德音在院中看着院外的柿子树上,落着出来觅食的麻雀,那树上是她让丫鬟们留着的柿子,于人类来说,这些柿子可有可无,但是对于这些没有去南方过冬的鸟类来说,冬日觅食困难,这些能寻到的吃食便是活下去的希望。
  她曾也是一个心底只有柔善的女子,可惜,那个纯善的女子,早已被一场大火烧死了。
  她听到东厢房里面传出王氏的哭声,谢德音眼眸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