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音知道周戈渊此时心情不爽,不过他这人性子虽高傲,却也好哄,待会哄一哄他便好了。
  他既然答应自己不会伤害孩子,便绝对不会做那些阴私的手段,手握强权的男人,坏也是坏在明处,这点,谢德音对他还是了解的。
  周戈渊一路上都臭着一张脸,不理会她的小动作。
  谢德音知道他心里必定是在骂自己不识好歹,有心给她父亲封官爵,抬一抬她的身份,她却拒而不受。
  这会他心里必定十分的不爽,他到现在都还想着让自己入他的王府呢,当然她的出身越好此事就越容易。
  只是她根本没有打算长久的留在他身边,自然不会接受他的安排。
  等着到了那寺庙的山下时,谢德音有心去牵他的手,却被他甩开了,明显心中还在生气别扭。
  这山并不高,那寺庙便在半山腰,且山道平稳,道路易走,她走着并不费力。
  只是前面那狗男人长腿大脚,不过一会便将自己甩在后面,且他看她跟不上的时候,便伫步停一停,似在赏着风景一般,待她走近后,又大步而行,将她甩在后面。
  谢德音心里哼了一声,等到了庙里再收拾你!
  等着走到寺庙时,见周戈渊已经跟庙里的住持谈经论法了,仿佛并没有看到她一般,那样子一看还是在生气。
  那住持虽不知他二人的身份,但眼前这个男人周身的气势,便知此人定然来历不凡,而这位女施主更是少见的绝色,想来是哪个世家贵族出身的少年夫妇。
  谢德音进了大殿,烧了香,添了香油钱后出来寻他,见他坐在长椅上,等着主持解签。
  只听那住持念到:
  天纵英才战事休,
  一匡天下霸诸侯。
  盖世功名知谁是,
  怎奈葬身林中丘。
  那住持念完,不禁惊讶的上下端详着面前此人,颇有不解。
  原本以为是贵族子弟,可这签语,不是常人所能有的。
  “老衲斗胆问一声,贵人是何人?”
  周戈渊眉头微皱,并未回他的话。
  “你只管解签便可。”
  那住持沉默片刻,如实道:
  “此签非凡签,乃有帝王命格之人才有之,不知为何,紫微星移位,帝位旁落,反倒招来杀身之祸,看卦象,这祸事不远,几年之内必定来临。”
  周戈渊嗤笑一声,他并不信命格,方才不过是等她等的无聊,随手抽了一支。
  “无稽之谈。”
  一旁的谢德音听得却是心中一惊,周戈渊不知前世,她却是知道的。齐聚文学
  他之后在围猎中坠马而亡,当时朝中便有人私下传此事,一个百战百胜马背上征战天下的将军,竟然坠马而死?
  不是没有人怀疑过,可是随着他的死,他无儿无女,且摄政那几年因为改革一些前朝留下的弊端陈规,得罪了太多士族,并无人去追究他的死因。
  如今这签语,谢德音却听得心惊。
  或许周戈渊前世的死,并非是意外?
  周戈渊要站起身,谢德音拉住他又一块坐了回去。
  “大师,不知此签可能解?”
  那住持看了一眼那男子,心中叹息,他观此人面相,极其坚毅刚勇,只是刚强易折,非吉相。
  “那便请施主再抽一签,老衲看过之后放知。”
  谢德音看着周戈渊,让他去抽,只是周戈渊却无动于衷,显然不以为意。
  谢德音抿唇横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送到签桶前,带着他抽了一支。
  住持看了一眼签语,眉目间才多了几分平和,缓缓道:
  “莫上重楼藏身,隐迹荆棘为林。天高君命长短,且看太极贵人。”
  谢德音望着主持,“大师,何解?”
  “贵人刚强易折,易惹杀身之祸,待那祸事临头时,切记避开庙宇重楼,隐身山林方可躲避致命的杀机,只是能否活命,还得看贵人命格中的太极贵人是否肯出手相助。”
  谢德音听完,谢过大师,又添了许多的香油钱,才去了后院厢房。
  等坐到厢房里面时,周戈渊还一脸不以为是道:
  “这些个和尚,最是爱故弄玄虚,骗你们这些无知妇人捐赠香油钱。”
  谢德音心里白眼翻到天上去了,前世他是死的一点都不冤,就他这个不可一世的臭脾气,谁不想弄死他?
  “是是是,王爷英明神武,我是无知妇人,谁又比得了王爷睿智高明。”
  周戈渊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心想这个小女子在他面前是越来越大胆了!
  他拉过她,准备好好收拾一番的时候,外面和尚端着斋菜进来了。
  毕竟是佛门,不好当着和尚的面做些亲热的举动,他松开了揽着她腰的手。
  谢德音抿唇轻笑,待小和尚布菜的时候,谢德音歪头看着周戈渊,嗲声嗲气道:
  “姐夫,姐姐如果知道你背着她带我来此处上香,会不会生气吖?”
  周戈渊:“......”
  周戈渊端茶的手一顿,茶水险些洒了出来。
  而一旁吃惊到失态的小和尚,则失手打翻了汤羹。
  周戈渊向来高高在上习惯了,还是第一次如此窘迫。
  等着他和谢氏从厢房出去,准备离开的时候,见那边不远处几个和尚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小声议论着他。
  虽然他们自以为声音很小,但是他耳力非凡,听得一清二楚!
  “就是那位施主,竟然背着自己的夫人带着小姨子来上香。”
  “我看他们二人举止亲密,怕是关系不一般。”
  “你看那位夫人,她已经有孕了,说不定就是这个施主做的孽。”
  周戈渊:“......”
  这个寺庙,以后是再也不能来了。
  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些和尚们都应该拔了舌头!
  而此时,他只想拔了眼前这个幸灾乐祸小女子的舌头!
  他拉着她,快步离开寺庙。
  等着回到马车上,周戈渊逼近她,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着:
  “喜欢叫姐夫?”
  谢德音看着他眼中闪着迫人的恣睢,便知道大事不妙!
  原想着让他吃瘪的,可是忽略了他这人的腹黑性,怎么可能在吃瘪后不报复回来。
  谢德音很识时务的抬手抓着他身前的衣襟,小声道:
  “王爷,我错了......”
  “晚了!”
  周戈渊哼哼了两声,本来昨晚憋了一身的火气,正好这会有借口发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