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的女人常见,貌美又聪慧的女人则不常见。
  貌美聪慧且又心狠的女人,则罕见!
  “属下需得回禀王爷。”这种决策,长宁不敢擅自做主。
  谢德音没说什么,只叮嘱了一声,让人保护好那位监工的妻子。
  长宁怕手下的人学不清楚,特意快马回了一趟行宫,这两日筹备先皇的祭祀,明日便是正式的祭祀大典了,行宫上下的官员都斋戒沐浴焚香数日,等着明日的大典。
  长宁到时,周戈渊在看着江淮河道的官员往年的政绩,以及经手这次河道银子的相关官员。
  “属下见过王爷。”
  周戈渊低头看着手中卷册,只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察觉到什么,抬头望去。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留在京中,这几日听命于夫人?”
  “回王爷,夫人有一事让属下去做,属下不知该如何决策,特来奏请王爷。”
  “她让你做,你只管去做就好。”周戈渊低头继续看着手中卷册。
  长宁心想,王爷只怕猜不到那位夫人要做什么!
  “夫人让属下将大理寺监牢中的那位监工除去。”
  只见周戈渊倏忽间抬头,似不敢置信的微微皱眉问道:
  “她让你做什么?”
  长宁将这两日谢德音说的话,做的事,一五一十的回报给了周戈渊,在听到长宁惟妙惟肖的学着谢氏说出她是摄政王最宠的女人,此事一定会给她撑腰的时候,周戈渊的手不由得轻握着腰间系着的香囊,唇角一度止不住微微翘起。
  虽然知道她这样的话是诈那个监工,但是她说的也有几分真。
  如今对她的宠溺程度,已经有违他处事的原则了。
  待听长宁说完,周戈渊沉吟许久都没说话。
  他原先只当谢氏有些小聪明,没想到她竟有这样的城府和智慧,以及对人心人性的精准猜度。
  周戈渊想到每次去她房中,她的书案上不是什么逸闻趣事的杂书,而是各朝各代史书卷册,连法家道家和兵家的书册都有。
  一时间,周戈渊突然生出她若是男子,定然能成为朝廷的肱股之臣的感慨。
  待回神儿,又心中无比庆幸,她不是男子。
  若是男子,又怎能见识到她在自己面前那风情妩媚的一面。
  长宁见王爷听完不说话,在一旁等着,只见平日里七情不上面的王爷,此时唇角微扬,暗自窃喜的神色。
  长宁:......
  “王爷,属下该如何做?”
  周戈渊回过神儿来,神色已然如常,他淡然道:
  “按照夫人说的做便可。”
  不知为何,长宁在王爷的话语中听出了一股与有荣焉的感觉。
  这样心狠手辣,且工于心计,城府深,算计多的女人,以往王爷不是最厌烦的吗?
  长宁不敢多说什么,道:齐聚文学
  “属下歇息片刻便回。”
  周戈渊看了他一眼,只淡淡道:
  “夫人还在京中等着。”
  长宁微怔。
  “属下这就回。”
  王爷,我的命也是命啊!
  只是长宁不敢说,出去之后,又快马回了京中。
  谢德音的确在京中等着,相信周戈渊听了长宁的话,以他的聪明,定然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会赞成不会反对。
  如今的平阳候府,从内到外都已经换上了自己的人,便是二房三房那边,也有她的人手。
  不管有什么消息,都会很容易便递进来,不会像之前那般,消息滞后,耽误时机。
  她想以往一般,醒来后已经是快过辰时了,孕后她贪睡,好在现在不必去给王氏请安,陆老夫人那边也免了,便可多睡一些时候。
  起来后便着手处理着府中事务,将对牌一一发放下去。
  只是今日不知吹得什么风,二夫人和三夫人也陪坐在小花厅,喝着茶看着她处理事务。
  等着谢德音处理完了,太后看着这两个人还没打算走的样子,笑容和煦的问着:
  “二婶三婶今日倒是有空的很,我此时要去外面散散,不知二婶三婶是否要去?”
  三夫人依旧如平时一般笑面虎似的说道:
  “看侄媳妇你将家里管理的井井有条,连娘都赞不绝口,三婶也多来看看学学,将来好教小辈儿们。”
  “三婶过誉,实不敢当。”
  二夫人听得直翻白眼,只觉得三夫人面好性软,自己可没这么客气了。
  今日来,本就是要气这个谢氏的,最好她忧虑在心,养不好胎才好。
  “侄媳妇倒是心大的很,你娘家都发生了那样的事儿了,你还跟没事人一样。”
  谢德音看向了她。
  “敢问二婶,我娘家发生了怎样的事儿?”
  二夫人翻着白眼,十分不屑的神情道:
  “贪墨修河道的银子,如今你三哥锒铛入狱,我可听说了,你那三哥心肝儿可是黑透了,河堤上用的全是废弃工料,河水一泡便跟豆腐一样散开了,摄政王都差军队过去转移百姓了,还不知要造成多大的损失,什么谢家门风清正,我当是多清正呢,原来不过是贪墨来的。”
  朝中的事情,一向内宅妇人很少过问,除非是闹大了,才会传遍。
  二夫人这般言语,一看便是对自己的事情极为关注的。
  “看来二婶对谢家一无所知,对首富二字一无所知,修河道的银子不过一百万两,我三哥乃谢家嫡子,这一百万两,还入不得他的眼。不过二婶身在内宅,没见过钱,也能理解。只是莫要人云亦云,显得自己浅薄没见识。”
  二夫人被谢德音噎了回来,当即恼羞成怒道:
  “那检举的监工都畏罪自杀了,你还在这儿狡辩,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你那三哥的罪名洗脱不掉,如今只是他一个人的罪过,等着江淮那边受灾严重,你们谢家就等着灭族吧!”
  谢德音听着监工死了后,微微出神。
  想来是长宁回来了,也按照她说的去做了。
  那么接下来,便是等鱼上钩了。
  她没时间跟这两个妇人闲扯,只站起来,连往日里客气的神态也没有了,冷淡的说道:
  “那二婶便继续在这儿做春秋大梦吧,恕不奉陪了!”
  说完,谢德音起身要离开,外院的婆子过来回话道:
  “世子夫人,谢家大舅爷来了,此时在外院,大爷问您府中事务若是处理完了,请您过去一趟。”
  陆元昌瘫痪在床,平阳候不在府内,只能陆修齐这个侯府的大爷来招待来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