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戈渊出去后,青黛才小心翼翼的进来,看到谢德音自己坐在床榻上,青黛小心上前,一脑门问号。
  “小姐,王爷是不是生气出去了?”
  谢德音瞥了门口一眼,不以为意。
  “管他呢。”
  什么换个身份,无非就是觉得她嫁过人,二嫁之身连做他的妾室都不配。
  想要给她更名改姓,以一个清白的身份进王府做妾。
  贪图她的身子,又想要脸面,好事都让他占了去?
  青黛看出了小姐态度,显然对摄政王并不十分上心,只是她不明白,小姐怎么就跟摄政王扯上关系了?
  “小姐,您与摄政王......”
  谢德音沉默片刻,不知道如何说起,青黛是陪她很久的人,与其说是奴仆,却也是贴心一起长大的玩伴,她想了想便道:.
  “就当是我偶尔红杏出墙养在外面的奸夫吧。”
  青黛:“......”
  去而复返的周戈渊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这么一句。
  面首,外室,奸夫!
  有什么是她不敢说的?
  医女端着药跟在摄政王后面,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埋到药碗里去。
  这都是一些什么豪门秘辛!
  医女生怕这位贵人再说出什么惊天的话,摄政王恼怒之下将她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灭口,便出声道:
  “贵人该吃药了。”
  说着便端着药碗进去了,谢德音抬头看到了周戈渊去而复返,知道以他的耳力,必定是听到了自己说的那句话。
  不过谢德音并不很在乎,她连让他做面首的话都说过,奸夫就奸夫吧。
  而且,也没冤枉他。
  青黛接过了医女手里的药,谢德音闻了闻,跟她平时吃的安胎药差不多,心安的喝了。
  “你们都下去吧。”
  周戈渊发话,便是青黛不想走也得退下了。
  等着屋内没旁人了,谢德音倚在床头,望着他。
  “王爷怎么又回来了?”
  周戈渊看她哪壶不开提哪壶,若非是有事交代她,他岂会在此受她奚落!
  “本王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回陆家?”
  谢德音望着他,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
  “我要回去。”
  周戈渊只觉得心头戾气骤升,压了压心火,许久才道:
  “本王可以放你回去,回去之后对于昨晚的事情嘴巴严一点,还有陆元昌那儿,若是传出关于昨夜一丁点的事情,你离死就不远了!”
  谢德音微微有些惊讶,为了自己的名声,她自然不会乱说话。
  而陆元昌,将自己的老婆送给别的男人,他自然也没脸说。
  周戈渊何故这样强调?
  像是看出她心里的疑惑,周戈渊垂眸睇了她一眼,冷漠疏离,仿佛之前那个说给她换个身份,留在身边的男人不是他一般。
  谢德音没心思去研究男人的善变,只听周戈渊说道:
  “马庸一党在朝中结党营私,图谋不轨,朝廷已经开始清查。昨夜的事情,只管烂在你们肚子里,不能流露给任何人知晓,包括...周华月。”
  谢德音懂了。
  原以为周戈渊昨天救自己,是单纯的来救自己,竟是自己多想了。
  他刚好趁机打压收拾了马庸一党,搬开了朝中的绊脚石,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谢德音轻笑了一声,“王爷还真是运筹帷幄,丝毫机会都能把握住。”
  周戈渊没有理会她的阴阳怪气,瞥了她一眼道:
  “身体没事了,就带着你男人滚出去,少在本王这里碍眼。”
  “烦劳王爷备套衣裙,这番模样,臣妇岀不了门。”
  她身上穿的还是昨夜里医女换上的衣衫,为了方便施针,清透单薄,甚至于里面的肚兜都没有。
  周戈渊转身出去,很快便有丫鬟送了衣裙来,青黛服侍谢德音穿戴好之后,便有人引着谢德音去了后面的刑房。
  陆元昌北捆着丢在阴暗的房间已经一天一夜了,滴水未进,在他以为他要死在这里的时候,门打开了。
  他看到有小厮挑着灯笼给谢德音引着路,他拼命的想要靠近,嘴巴被堵上,他只能呜呜的求救。
  谢德音嫌恶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给他松绑。”
  “是。”
  小厮解开了陆元昌,陆元昌拿出嘴里的东西,迫不及待的扑到谢德音的脚边,慌张的说着:
  “阿音,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摄政王一定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我的......”
  谢德音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那卑鄙且贪生的嘴脸,如同臭水沟中的老鼠,蛆堆蝇粪之流。
  “起来,回家吧。”
  谢德音淡淡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刑房。
  陆元昌哪里敢久留,忙从地上爬起来跟着谢德音而去。
  王府准备的马车在后门,陆元昌看管家竟然在后门处候着,心中颇为惊讶。
  摄政天下的权臣,便是府上的管家,走出去比京城里面的三四品官都要威风,只见他此时恭敬的弯着腰,亦步亦趋的跟在谢德音身侧,讨好的说着:
  “夫人慢行,王爷吩咐夫人由后门走,怕引人耳目,望夫人海涵。”
  她的身份见不得光,谢德音知道,跟管家点头致谢后,便上了马车。
  陆元昌心中惊疑谢德音竟然在周戈渊这儿分量这么重,心中直呼后悔自己抱错了大腿,便是被他奚落讥讽两句又如何。
  只要他占着谢德音丈夫的位置,便是周戈渊身居高位,想要睡他的老婆,时日长久了,都得给自己好处。
  如今他把谢德音献给了马庸,想必周戈渊恼得厉害,将他得罪狠了。
  陆元昌一边上马车,一边心里盘算着回去怎么哄住谢德音。
  哄得她听自己的话,让她将周戈渊伺候好,这样以后自己才能官运亨通。
  怀着这样的心思上了马车,马车离开了王府的后门,陆元昌便迫不及待的去抓握谢德音的手,还想将她搂入怀里。
  “阿音,你听我说,昨夜里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晓,马尚书竟然那般卑鄙无耻,在我们的饭菜里下了那等腌臜药!为夫没有保护好你,实在是罪该万死。你放心,为夫不是那等心胸狭隘的男人,知道阿音你受了委屈,我不在乎,日后亦会全心全意爱护你。”
  谢德音抬手,隔开了他的拥抱,神色冷漠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