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欣给她发来了一串消息。

    有图片和视频,以及语音。

    乔时念先看了下图片,是程婉欣在白依依住处的楼下以及门边拍的。

    视频显示有好几分钟,乔时念便听了语音。

    【念念,白贱人我替你教训了!我可不能眼睁睁看你受委屈!】

    刚刚听完,周阳应端着奶茶过来了。

    “小姐姐,你的玫瑰芋泥。”

    “谢谢,”乔时念接过后起了身,“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走了。”

    周阳应见她神情有些冷凝,懂事的什么都没问,礼貌地跟她挥手,“我们到时训练馆见。”

    “好。”

    从奶茶店出来,乔时念坐上车,打开了程婉欣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程婉欣已敲开了白依依的门。

    在看到霍砚辞也在后,她气焰非常嚣张地骂白依依是不要脸的小三,居然和别人的老公私会。

    白依依一脸的尴尬与隐忍,“程小姐,我是为了我爸的事感谢砚辞,才请他吃的饭。”

    “哼,这话谁信!姓白的,我警告你,乔时念才是霍砚辞的老婆。别以为你和霍砚辞认识得久就有什么特别的了!你不过一个佣人的女儿,穿得再像个人也配不上霍砚辞!”

    “程小姐,注意点教养。你这算是私闯民宅了。”霍砚辞冷然出了声。

    “你少吓我,我这是在替乔时念伸张正义!”

    程婉欣的大义凛然地道,“霍砚辞,乔时念说她天天等着你回家吃饭,你都说忙,原来是在忙着陪小三呢!”

    “程小姐,你和霍太太真的都误会了……啊!”

    白依依想解释,程婉欣却一把将她推开,“滚开,少在这装模作样!”

    白依依被推得摔得往后一退,起身的霍砚辞及时扶住了她。

    “够了,滚出这里!”霍砚辞俊脸沉冷,“告诉乔时念,安份点,否则就是奶奶都护不了她!”

    程婉欣不服气还想再放了几句狠话,外面进来了物管保安人员……

    视频到此结束。

    底下,程婉欣又给她发了两条语音。

    【念念,霍砚辞一直维护白贱人,太让人生气了。等他回去,你一定要好好质问他什么意思才行!】

    【别怂别怕,姐们是你坚强的后盾,我会一直支持你、站在你这边,再不济咱还有老太太这个护身符呢!】

    乔时念没回信息,退出了微信。

    喝了口冰冰甜甜的奶茶,她将车启动,回了龙腾别墅。

    ……

    晚上,乔时念让王婶回房休息,而她敞开着卧室门,边忙着计划书,边等着霍砚辞的到来。

    不出她所料,大半个小时后,霍砚辞的脚步声在外边响起。

    乔时念合上电脑,拿着桌上两份文件,走出了卧室。

    跟外边的霍砚辞正好面对面遇上。

    霍砚辞穿着白依依照片里的那件黑色衬衣,身形挺拔,五官出众,不过墨眸微沉,脸色也不太好看。

    见到她,霍砚辞蹙起了眉峰,刚要说话,乔时念阻止了他。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去你书房谈,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霍砚辞忍了忍,瞥得她一眼后,迈开长腿走向了书房。

    乔时念淡定地跟上。

    霍砚辞在书房的沙发中坐下,边扯开自己领带,边冷声问:“你打算怎么给交代。”

    乔时念将手中的两份文件递上。

    “这儿有两份离婚协议。一份是我净身出户,另一份是你给我一个亿赡养费,两份我都签了字,你选一份签上。”

    霍砚辞抬起了头,“一个亿?”

    果然商人重利,他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嫌钱多。

    “对。”乔时念说:“你之前说给我一千万,但我觉得不太够。”

    “正经算起来你才是婚姻的过错方,而且你比我更急着要摆脱这段婚姻关系,所以我觉得要给就给一个亿才算合理。”

    乔时念之前为了速战速决地离婚,没想过要霍砚辞的钱。

    可如今,她要拿一个亿跟莫修远合作。

    如果能从霍砚辞这儿薅到,再用他的钱对付他自己,感觉会更爽一些。

    闻言,霍砚辞的嘴角浮出抹诮意,但他隐而未发,还难得有耐心地等着乔时念接下来的话。

    “虽然这段婚姻是我强求来的,但我也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不是?要是打离婚官司,判给我的可不止一个亿。”

    乔时念循循善诱,“现在你花一个亿可以买自由跟清静,以后想跟谁在一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再也不会有今天类似的情况发生了,岂不两全其美?”

    霍砚辞讥诮地呵了一声,“以前倒没发现你这么能言善辩。”

    你没发现的事多着呢。

    乔时念见霍砚辞终始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又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一分不给,我绝不会怪你小气。毕竟我离婚的决心摆在了这儿。”

    说完,乔时念在心里替自己掬了一把泪。

    嫁个男人不被他待见就算了,还得不到他丁点财产,真亏。

    霍砚辞听出了乔时念话里那一抹遗憾,倒不急着问责了,长腿搭在茶几,喜怒不明地问:“想要更多的钱么?”

    乔时念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一点。

    霍砚辞俊脸无波,“那就把霍太太继续当下去,毕竟夫妻一体,我的钱也算是你的。”

    “不了不了,”乔时念摆手,“这个钱我挣不到,还是赶紧把离婚的事给定了吧。”

    霍砚辞又嗤了一声,脸色沉下几分,“拿两份离婚协议书,这就是你所谓的交代?”

    “对啊,”乔时念说,“你不是要为今天的事替白依依做主?我把霍太太的位置让出来,这样白依依以后就不用受任何委屈了。”

    “你签好字,我们各拿一份,时间一到就领证。放心,在拿证前,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事,你甚至可以不回来住!”

    霍奶奶只让她答应不搬出去,可没说霍砚辞一定要回来。

    真问起来就说他出差好了。

    三十来天而已,很容易就唬弄过去了。

    她这么体贴的提议却让霍砚辞的脸色变得更沉,连眸里都浮着冷意。

    突然,他收起长腿从沙发中站了起来,把乔时念吓得往后一退,“你想干什么?”

    看着乔时念防备又警惕的样子,霍砚辞冷诮,“少摆出这副模样,弄得我好像对你有兴趣似的!”

    兴趣是没有,兽性可不一定。

    那晚咬破她的嘴,她疼了两三天才好。

    乔时念没跟霍砚辞争辩,问道:“你决定好了没有,签哪一份协议?”

    “还真不好做决定。”

    霍砚辞取过了桌上的协议书,慢条斯理地说:“所以我打算拿着去给外公他老人家过下目,看看他能不能给我一个好建议。”

    “你不用选择了!”

    乔时念伸手拦住了他,“我净身出户。”

    霍砚辞低头睨着她,“我可是婚姻的过错方,打起官司来,要分你的都不止一个亿。外公应该舍不得看你吃亏吧?”

    “……”狗男人,用她的话堵她!

    霍砚辞比她高出一大截,光站在她面前就给了她十足的压迫感。

    乔时念心里生气,索性站上了沙发,她俯视着霍砚辞,怒道:“离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有病吧,去找外公!”

    霍砚辞这会明明矮了她一头,气势却是半点没减。

    “既然你是真心要离婚,为什么不敢告诉他老人家?”

    “我——”乔时念噎住。

    她确实不敢告诉外公。

    外公有高血压,不能受大的刺激。

    上次只是试探地提了一嘴离婚,外公都担心得不行,这次要是拿回去两份离婚协议书,外公非得气出毛病来不可。

    她的计划是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再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外公说。

    到时候她证明了自己离了婚也能过得很好很开心,再跟外公撒撒娇、认认错,外公就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了。

    见乔时念气鼓鼓的说不出话,霍砚辞的眉眼皆是诮意。

    “还是说,你从来就不是真想离婚,而是用这种方式拿乔,让我觉得你很重要?”

    “我没有!我就想安静地离婚!”

    霍砚辞发出声冷嗤,“乔时念,世上没这种好事。既不想被婚姻束缚,却又想占着婚姻关系带去的便利。”

    乔时念听出了霍砚辞这话的意思。

    乔家的生意虽以香水香料为主,但和霍氏集团还是有着不少关联与往来。

    许多品牌商也是看在霍家的份上,才会跟乔家合作。

    牵一发动全身。

    她离婚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恐怕会给乔家的生意带去很多影响。

    虽然乔时念不敢让外公知道的原因并不是这个,可霍砚辞的话还是让她愣了一下。

    她一直把婚姻想得很简单,觉得既然不爱了就离,却忘了现实的问题。

    “可上次奶奶要是没有阻止,我们早就离了,为什么现在你又不肯再签字?”乔时念问。

    霍砚辞的俊脸冷漠,“我没那么多闲功夫总陪你玩‘狼来了’的游戏。”

    乔时念顿觉无奈,“你到底要怎样才相信我没跟你开玩笑,是真要离婚?”

    “双方家庭成员坐在一起,友好平和地谈这件事。”

    乔时念:“……”

    外公那边她可以努努力说服,可舅舅、舅妈哪可能同意?

    “霍砚辞,为什么要弄得这么麻烦,你就不想快点离婚给白依依一个名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