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一直沉默不言,顾安然有些着急的劝道:
“傅斯年,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要为你被害死的父母报仇么?虽然法律规定我不能转让傅玉兰给我的继承权,但我可以用财产馈赠的方式把这些都转到你名下,这样傅氏就彻底是你的了,你也报了仇,这难道不好么?”
“顾安然,你现在这是在跟我谈交易么?”
终于,沉默良久的傅斯年开了口,将顾安然急切的话语打断,犀利的深眸中酝酿着复杂的情绪。
而直到听见他口中“交易”这两个字,顾安然也才后知后觉他在这件事上对她的不满。
毕竟是一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十年的人,她曾经那么依赖他,他也甘愿为她做任何事,可是现在,她想要他帮她做一件事,却先想到用什么来与他交换。
这种“交易”在他们之间发生,让傅斯年心里不由得一阵凄凉。
“斯年哥,我......其实没想那么多。”
感受到他为此不满和不舒服,顾安然微微垂眸,避开了他深邃犀利的目光。
见她像知错的孩子似的低下头攥着手指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傅斯年默默叹息,只好暂且收起内心的不适,理性的提醒她:
“顾安然,你还是不够了解那个老巫婆,为了守住傅氏,她宁愿连自己两个儿子的性命都搭进去了,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把自己守了一辈子的东西交出来。”
“想必,在她让你继承她的所有股权之前,就已经提前有防范措施了,只要你把股份都以馈赠的方式给我,她就会告我们合谋欺诈,不要以为你是律师比她懂法,那个老巫婆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守法的人,她有的是卑劣手段!”
傅斯年这番提醒也让顾安然渐渐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也不禁担心如果真的像傅斯年说的那样最后傅玉兰告他们合谋欺诈,那她岂不是连累了他。
想到可能对他造成的不利,顾安然立即打消这个念头:
“那就算了吧,当我什么也没说,你忙吧!”
“但我可以帮你!”
然而,她刚转身要离开,突然听到傅斯年在身后答应她:
“我可以帮你毁掉她手里的证据,保证你母亲不会坐牢!”
闻言,顾安然立即顿下脚步,怔怔的回头望向他。
而傅斯年已经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幽深复杂的目光望向窗外熟悉的城市,背对着她,深沉道:
“然然,十三年前我带你回家的那天就对你说过,无论何时,也无论发生任何事,只要你需要,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无助。但傅家害我家破人亡,而你身体里流着傅家的血脉,所以这次,是我可以为你,做得最后一件事!”
傅斯年说着转回了身,隔着几米的距离再次望向顾安然的时候,发现她泛红的眼眶里渐渐铺满了悲伤。
他说这是他可以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这句话就像似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刺进顾安然的胸口,疼得她溢出泪水,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真的永远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