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小姐您回来啦!”
日落时分,顾安然回到海湾别墅,一进门,保姆刘婶就迎上前来小声告诉她:
“傅总让您回来就去楼上一趟,他脸色不太好,您说话小心着点!”
听着刘婶好心的提醒,顾安然不由的抬头望向楼上书房那扇门,最近一个礼拜,他每天早出晚归,他们几乎都没有碰过面,她能感觉到他是有意不想看到她。
所以,也是时候把她的决定告诉他了。
思绪重重间,顾安然已经迈步上了楼梯,深呼吸后,她鼓足勇气推开了书房的门走进去。
抬眸间,那道笔挺的英姿习惯性的背立在落地窗前。
天边的晚霞红彤彤金灿灿的,洒落在窗前的霞光仿佛给他周身镶了一圈光环,很美好,却又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顾安然静静站在那道高贵冷峻的身影后,他既然要她上来找他,就定是有事要跟她说,她等着他开口。
终于,房间里两分钟的沉寂后,响起他幽冷的声线:
“顾安然,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原来,他在等着她先开口!
意识到此,顾安然便察觉了他可能知道了什么,咬了咬唇瓣,她只好鼓起勇气把原本想要告诉他的决定说了出来:
“我,已经跟学校申请提前毕业了,下个月,我会去南城,给我学姐陆薇做助理。”
“所以,你现在这是通知我,你要离开这座城市?”
傅斯年缓缓转过身来,锐利如刀的目光盯住决定离开的女人,他英俊的脸庞看似无风无浪,拳头却在身侧攥得青筋毕露。
顾安然本以为她决定离开已经是深思熟虑的决定,但当“离开”这二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刻,她还是不由的鼻子一酸,她压低头,不想让他看到她眼底的留恋和不舍,只是轻声与他说着告别的话:
“傅斯年,过去这十年,谢谢你给我一个家,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给我温暖和保护,这些年你对我所有的付出,我现在都无以回报,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拖累你,然后好好努力,有朝一日,能够有能力报答你。”
“报答?”
傅斯年咬着后朝牙走近她,忽而捏起她低垂的下巴,逼着她承接他眼底的讽刺和犀利:
“顾安然,你倒是说说,你想有朝一日怎么报答我?难不成,是要等你功成名就后把我养你这十年花的钱都还给我?”
“我......”
顾安然张了张口,却发现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她自然知道他不缺钱,更知道谈钱是最伤感情的。
可是想到他对她的失望和厌恶,她又无法再让自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心安理得的留下来,便只能迎着他眼底的犀利,苦笑着说:
“我知道,其实无论我做什么,欠你的,这一辈子都还不完~”
“哼!你知道?那你还要走,是觉得你亏欠我的都是理所应当?还是你迫不及待要挣脱枷锁去投奔你心心念念的怀抱?”
“我没有!”
顾安然听出他后面那句质问中的意有所指,连忙摇头否认,却见傅斯年突然把手机举到她眼前恼怒的问:
“还说你没有,那这是什么?”
“这......”
顾安然凝眸看去,竟错愕的看到傅斯年手机里呈现出厉少辰拉住她手腕的那一幕。
顾安然恍然记起下午她去法院门口找陆薇的时候偶然遇见那个男人,她当时转身就走却被那个男人追上。
但她从始至终都是抗拒的,甚至在厉少辰抓住她手腕不到一秒钟就被她推开,但只那一瞬还是被拍下来了。
“傅斯年,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顾安然慌忙解释间,却看到傅斯年狠狠将手机砸向她。
他多一眼都不想再看到她和厉少辰靠近的画面,却没想到自己竟失手用电话砸伤了她。
看到顾安然抬手捂住额头,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下来的一刻,傅斯年阴霾的脸色突然有几分苍白,他本能的以为她会躲开的,为什么她没有?
“安然!”
他下意识的抬手想要去触碰她鲜血淋漓的额头,顾安然却犹如惊弓之鸟般不安的后退,一边后退一边摇着头喃喃: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既然我在你眼里如此不堪,我走就是~”
顾安然哽咽着转身开门跑了出去。
“哎呀!安然小姐您的头怎么流血了?”
屋外传来保姆惊愕的声音,傅斯年还伫立在书房里,面色铁青,拳头紧攥,于这一刻,他的脑海是空白的。
“安然小姐您要去哪儿?”
直到听见管家在楼下的喊声,傅斯年才终于回神,猛地冲出房间跑出了别墅。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顾安然悲伤的奔跑在雨幕中,但很快就被身后追来的车子戛然拦住。
傅斯年快速下车,撑着大伞要把她拽进车里,她受伤了,他要带她去医院,可她却倔强的抗拒:
“放开我!傅斯年我知道你恨我讨厌我不相信我不想看到我,那我走还不行么,你放手......唔!”
蓦然,顾安然所有的悲伤和抗拒,都被两片炙热的唇紧紧的封锁住。
傅斯年丢下手里的大伞,大手攥住她推搡他的细腕,用力将她扯进怀里,严严实实的堵住了她的娇嫩的唇,也将她的悲伤和抗拒全部吞噬。
他承认他恨她不愿再相信她,但这不代表他允许她离开他的世界,她想走,除非他死!
雨幕中,傅斯年疯狂的吻好似雨珠密密麻麻,他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却用他炙热的胸膛,包裹着她被雨水淋湿的颤抖身躯。
直到她无力再挣扎抗拒,他转身将她推进车子里载去医院,包扎了额头上的伤口才又带她回到别墅。
夜渐渐深了,顾安然泡了个澡换好干爽的衣服时,保姆刘婶敲门进来她的房间:
“安然小姐,这是乌鸡汤,可以促进伤口恢复,趁热喝也能驱驱寒意,免得您淋了雨感冒。”
刘婶将热气腾腾的鸡汤送到顾安然面前后,随即又将一份文件递给她:
“哦对了,还有这个,傅总,让您签字!”
闻言,顾安然不禁怔怔的接过了刘婶递来的那份文件打开,发现里面正是上次傅斯年要她签的那份傅氏集团的劳动合同。
可他明明已经那么恨她那么厌恶她的,为什么非要她留下来?
难道,他是在用这种禁锢她的方式,来惩罚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