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康排开众人缓缓走了进来
话音刚落四周的人顿时传来一阵抽气声,纷纷看向了床板上躺着的王大人,早已经死妥了的
“不,不,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是在望江楼喝酒的呀……”曹茂林看着面前的尸体,脸色瞬间煞白,这一次想要耍无赖也是不能够了
坐在正位上的萧胤眸色微微一闪,冷冷笑了出来
“凌风!背一下南齐律令第一百二十八条!”
凌风声音清朗高亢,四周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回王爷的话,南齐第一百二十八条,谋杀朝廷命官等同于造反,可斩立决!”
斩立决三个字刚从凌风的嘴里说了出来,曹茂林的脸瞬间煞白,还要挣扎却被凌风一脚踩在了地面上
正位上坐着的萧胤看向了身边的顾康,淡淡笑道:“顾大人,你是大理寺寺卿,这个案子……”
顾康眸色一闪缓缓道:“王爷说的没错,斩立决!”
“不!不!你们没有权利杀我,没有权利杀我啊!我姑母可是曹淑妃啊!我祖父此番还在外地,他若是回来,绝不会放过你们这帮人
曹茂林彻底慌了,嘴巴里嘟嘟囔囔骂骂咧咧,已然是翻了脸,自然不给对方留丝毫的颜面
却不想他武功微弱,即便是曹家控制的那些暗卫都被顾九龄和萧胤带过来的人纷纷消灭在各处。琇書網
此番他哪里还有多余的力量救他于水火之中,就在他慌慌张张挣扎万分的时候,凌风早已经一脚踩在了他的身上,手起刀落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姗姗来迟的扬州府衙的差官,急促的赶了过来,却一个个吓傻了去
他们呆呆的看着木板上王大人的尸体,还有滚落在地上的曹公子的脑袋
情形瞬息万变,他们一个个脸色煞白,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萧胤缓缓起身看着这些人冷冷笑道:“王大人一案颇多疑点,你们这些人保护王大人不力,通通抓起来!”
一时间嘈杂声,反抗声,挣扎声,那么一瞬也被镇压了下去,整座扬州府衙全部换成了萧胤的人
“来人!将曹家所有的账册给本王清查出来
如今里外都是萧胤的人,那些人哪里还敢怠慢,更不敢将历年的假账送来,这一遭的账册全部都是真的
一箱箱的送到了萧胤的面前,萧胤但凡将这些账目扣下一半私吞,便能发家致富奔小康
顾九龄眼睁睁看着面前一箱接着一箱的账册送了进来,不晓得这得多少银钱
她看向身边萧胤那冷静沉稳的眉眼,不禁暗道,这小子敛财也是一把好手
不多时萧胤带着顾康连夜清查曹家的账目,这一查不要紧,没想到短短十几年,曹家在江南居然敛财到了这个程度,简直不敢想象
若是按照南齐总财政收入计算做对比,曹家一年的收入居然是整个南齐财政税收的总收入的一半儿
好家伙!顾九龄暗自咋舌,果然是苏湖熟,天下足
天下之盛,扬为首,这地方果真是有钱
萧胤让凌风带着那些护卫退出了衙署,整个衙署只剩下的萧胤,顾九龄和顾康
那些账目也只看了几十本就已经让人觉得心惊胆战,萧胤将账册收了起来,明日在扬州城找一些账房先生慢慢算
他此时手边按着几本现成的账册,缓缓推到了顾康的面前,冷冷看着他道:“顾大人,本王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杭州这案子结了以后,本王就回上京去了,若是你再不对本王下手,怕是没机会了吧?”
萧胤话音刚落,顾九龄和顾康姐弟两个同时愣在了那里
顾九龄缓缓低下了头,这个时候她不便说话,一方是她的夫君,另一方是她的弟弟
顾康微微垂眸,端起了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姐夫什么意思”?
又来这一出死样子,萧胤冷笑了出来,但凡这小王八蛋示弱的时候,就会姐夫长姐夫短,一旦翅膀支楞起来后,那便是顾大人,睿王爷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皇上不是让你将我永远留在江南吗?此间事情了结了,在我离开江南之前,你最好将后果想清楚一些
顾康定了定神,缓缓抬起手臂,手臂上露出了几道伤疤,那是顾九龄之前替他换血的时候留下的
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的时间,可手臂上的疤痕,因为之前创伤太大,反而再也消散不下去
顾康看向了自己的长姐淡淡笑道:“人人都说我顾康是玉面阎罗,此言差矣,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确有其事,皇上让我将你永远留在江南
他低声笑了笑:“如今姐夫也看到了,我哪里有这个能耐将你留在这里,况且姐姐也不允许
顾九龄咳嗽了一声,别过了视线
顾康缓缓触摸着自己手臂上的伤疤,一字一顿道:“可皇命难为,皇上为了让我给他办事,居然还给我喂下了蛊虫
“好在长姐帮我将这蛊毒解去了大半,却也有一小部分留在了我的体内,短时间内发作的可能性极小
“于公于私,我都不能再对姐夫你动手,但是回到上京总得给皇上一个交代
顾康说了许久,抬眸定定看向萧胤,将手腕上的袖子拉了下来,抬起手生出了一个巴掌:“五百万两”
顾康张嘴便是五百万两,萧胤和顾九龄齐刷刷愣在了那里,按理说顾康不像是爱钱之人,不想竟是提出了这等要求
顾康缓缓道:“五百万两,我便将此篇翻过去,回到京城一切后果我一个人承担,与姐夫你无关
“毕竟再回京城,你这官帽怕是不保,日子总得过下去,过日子就得花钱,姐夫你说呢?”
萧胤此番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个灾舅子了,难道五百万两银子就真的能将他打发了吗?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得劲
真的好想砍了这个家伙,可惜他是顾九龄的亲弟弟,他不能下手
不然他绝对不会给自己身边留下这么一个祸患,他不怕顾康贪婪,不怕顾康愚蠢,他最怕的是看不透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