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的这一出子热闹终于烟消云散,当下所有人看向顾康的视线都变了不少
就在顾康转身准备离开之时,便有几个寒门子弟追着顾康而去,随后又有几个跟了上去
眼见着那个顾家不被人待见的纨绔,现在身后有了真正的跟班,不为他的钱财,也不因为他是顾家少爷,仅仅因为他这个人
顾康在这上京有了第一批属于自己的簇拥
顾怀脸色阴沉着上了马车,即便是好友姚青姚公子喊他,他都懒的再搭理
他随即回到了顾相府,刚回府就被林姨娘喊了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出来
“怀儿,这一次春闱你一定要认真仔细些,考个头名状元让那帮不长眼的瞧瞧!”
“让那些个狐狸精仔细看看,不是谁的肚子里怀个乱七八糟的贱种就能骑到老娘头上作威作福,也得瞧瞧她能不能撑得住顾相府的场子?”
“到底怎么回事?”顾怀此间心中也是烦闷至极
明明顾康那个王八蛋已经被他和大哥彻底废了,现在居然还能泛起浪花来
若是别的事情,他也毫不在意,可那厮居然入了温先生的眼,想到此顾怀心底的嫉妒再也无法压制,都有些扭曲了起来
耳边林姨娘的哭诉声,越来越聒噪,最近大哥出了京城替太子殿下办差去了
如今三皇子已经被废了,六皇子萧政不足为惧,太子这边已经紧锣密鼓的行动了起来,大哥比往常分外忙一些
这些日子父亲分外恩宠那个新娶进来的姨娘辛秀玉,偏生那女子最是个会干的,竟然将父亲笼络住
自己的娘亲也是的,本来人老色衰,不足以讨父亲欢心,此番还要打扮得花枝招展和那个辛姨娘斗,委实掉价儿
他抬眸看向了正位上坐着的林氏,林氏整张脸都气得扭曲了,煞白的脂粉令人看着就像是一个艳鬼
此时林氏哭得梨花带雨,却没有了梨花带雨的美感,反而因为眼角地皱纹,可身上嫩粉色裙衫,而显得很是怪异
到现在自己娘亲地的眼界都低的他没眼看
这顾家有他和大哥在,娘亲大可以高枕无忧,虽然没有正室夫人的名号,可府里头谁不把她当成是正头娘子?
林姨娘只需要摆出正头大娘子的气势来,便能在这府中高枕无忧
最该做的应该是和上京世家的那些贵夫人们保持良好的关系,说不定能给他和大哥一些助力
结果到现在为止,正经事一件也不做,一直将所有的关注都放在父亲顾士杰身上,现在更是因为辛姨娘不惜和父亲大吵一架,引来父亲对她的厌恶
顾怀此时也觉得林姨娘有些拎不清,厌恶至极
林氏一听儿子发问,顿时一阵阵的委屈袭上心头,用帕子捂着唇大哭了出来
“辛秀玉那个贱人,竟是怀了身孕,之前居然藏着掩着的
“你父亲难不成也担心我会害了那个狐狸精,这般重要的事情不与我说清楚
“今天请了女医进去帮她瞧病,被我抓了过来一阵盘问才晓得,那个贱人怀里的孩子已经五个月了,便是在肚子里都落稳了,只等生下来
“这还叫人吗?你父亲竟是将我瞒得好苦!那个天杀得!”
“林姨娘,慎言!”顾怀突然站了起来,不耐烦的打断林清雪的哭诉
林清雪其实很怕自己的两个儿子,不过有什么事情也先同儿子商量
此番不想刚和儿子说了个开头,儿子便是压不住火儿了,眼见着气氛有些冷凝了
顾怀脸色发冷发沉,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出身不好,他和大哥才会被人看不起
尽管现在大哥是翰林院修,他的才名也远扬,可就是因为摊上了这么个端不上台面的,他们兄弟两个才会被上京的权贵排挤和压制
林姨娘此时被小儿子一声呵斥,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顾怀冷冷盯着自己的娘亲呵斥道:“如今我马上要参加春闱,这个节骨眼儿上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尤其你毒杀小妾孩子的恶行,不要做!”
林氏眼底掠过一抹心虚,这个孩子是怎么猜出来的?
她确实动了这个心思,可此番顾怀警告她后,她顿时冷静了下来
儿子们的前途重要,不能因为她连累儿子们,即便是被逼到死的那一步,也得让她再想想办法
顾怀冷冷笑道:“此番娘亲不光不能动辛姨娘,还得想法子好吃好喝的养着,至于她吃了什么东西,生养的时候难产,娘亲不是很有经验吗?怎么这一次慌了呢?”
林氏顿时脸色微微发窘,这个臭小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当初她就是用那一招让先夫人杜氏死在了床榻上,再也没有来得及多看自己一双可爱儿女的机会
辛姨娘,一个小吏的女儿,本就是父亲将她送到顾相府借以换取上位机会的工具
她再怎么厉害还能有当年先夫人的家世门第厉害?杀了她便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林氏一颗悬着的心思,听了儿子这一顿劝慰,顿时安安稳稳落了下来
“怀儿,是娘糊涂了,你既然回来了就在这边用饭吧!”
自从自己女儿顾南湘被流落到边地,她更是担心万分,府里头也没有个能说贴心话的女儿,自然是心头憋闷指望儿子们能理解一二
不想林姨娘还想同儿子说什么,顾怀却转身走出了暖阁的门
顾怀心思烦乱难受,现在最主要的是春闱,依着他在上京文采出众的名声,其他人根本比不过他,状元郎非他莫属
可现在温先生收了顾康为关门弟子,他是真的怕了
如果之前人们说顾康在春闱中能夺魁,他一定重重赏赐下去,可现在从旁半道上冒出来一个顾康,他感觉像是嘴巴里被塞满了污秽之物。xmь.m
“来人!”顾怀站了起来,外面的心腹小厮忙打起了帘子疾步走了进来
“三少爷?您找我?”
顾怀命心腹先将门窗关了上来,随即冲他们招了招手,如此这般说了一会儿,这才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