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她听到了下属尊敬的行礼声。
车帘掀起的声音。
“咳咳!”
她咳了好几声,稍微缓了下疼痛,这才艰难的抬起头看去。
马车上,一抹尊贵的紫色锦袍垂在地上,一双黑色的金线镶边锦靴无比尊贵,视线往上,那块坠在腰间的玉珏雕刻着龙图腾,再往上,是一张妖邪的、熟悉的面孔。
竟然是他!
四目相对。
“许久不见,聿王妃,倒是没有当初的锋芒了。”
北燕国太子——战九夜!
他竟然没死!
当初疫区一事,她跟随楚聿辞追击战九夜,将他堵在江北大桥上,并亲手将他打进浪涛滚滚的大江之中。
他没死!
他来找她报仇了!
他坐在马车内,高高在上。
叶锦潇狼狈的趴在地上,衣袍凌乱,染满灰尘与血迹,像一条落魄的丧家之犬。
“原来是你。”
“很意外?”
战九夜下了马车,缓步走向她,那俯视的目光就像在看一条可怜的狗。
从没有哪个女人敢算计他,还能全身而退。
他们北燕国的人无论男女,生来好战,就像桀骜不服输的狼,记仇,那是刻在骨子里最基本的修养道德。
他缓缓蹲下身来,捏住她削瘦的下颚:
“那桑南国国宾令上,沾染了我北燕国皇室特有的麝槐香。”
“麝槐香具有极强的功效,能够在顷刻之间,瓦解内力,专门用来对付武功高强之人,纵使你有天下第一的武功,也逃不过麝槐香。”
矜贵而锐冷的紫眸盯着她:
“这是本宫特地为你从北燕国带来的特产。”
“聿王妃,你可喜欢?”
叶锦潇被迫仰起头,想要挣开,却被他牢牢的桎梏着。
被迫与他对视。
“许久不见,北燕太子仍如此卑鄙。”
当初,在南渊的两座城池内投毒,残害了无数百姓;今日的手段,亦是不怎么光明。
“聿王妃谬赞了。”
那冰冷的指腹捏着她的脸颊,常年握剑的手指粗粝,摩挲着她脸颊刮破的口子,抹开血迹。
这张脸,倒是生得不错。
“朔风。”
车室上,名唤朔风的贴身下属走来,扬剑斩断了捆在聿王妃与马车之间的绳子。
战九夜抓着绳子,“将马车赶到别处去,聿王或许会寻来,引开他,再来与本宫汇合。”
“是,主子。”
马车朝着那边的方向驶去,战九夜则拽着叶锦潇,走进林间走小路。
叶锦潇一身的伤,又中了麝槐香,浑身乏力得紧,跟不上他的脚步,几乎是被迫往前奔着走的,好几下踉跄的要摔。
“北燕太子。”
她开口,声音发虚,微喘着粗气:
“当初的事,是聿王下的命令,我也是听从吩咐办事,你要寻仇的话,是不是找错人了?”
战九夜可不会忘记当初她与他交手时,那清冷而明媚的神态,肆意的模样好似空中盘旋的鹰,桀骜不羁。
将他打入江中时,那俯视的目光,那滴着血的通红手掌,那冷傲的模样,深深激起了他心中的征服欲。
“你怕了?”
“我是凡人,不是神,现在我的命在你手里,我总得看菜盛饭。”
光有一碟花生米,她不可能盛两碗饭。
此一时,彼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