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渊皇沉吟一声:
“你的意思是,剃光聿王妃的头,让她在帝都城当众游走一圈?”
正是。
诗懿还被甩了十几个耳光,这些巴掌也是要打回来的。
“皇上或许不舍吧。”伯爵夫人道,“毕竟聿王妃是您的儿媳,我们这些臣子都是奴才,都是贱外。”
她故意这么说,想要以退为进,激皇上惩罚叶锦潇。
南渊皇却忽然笑了一声:
“伯爵夫人的请求并不过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合情合理。”
伯爵夫人神色一喜。
皇上这是要下旨责罚聿王妃了?
“不过。”
南渊皇话锋一转:“朕真的很想为你做主,伯爵夫人,你知道的,朕在位二十余年以来,兢兢业业,公平公义,是百姓们公认的明君,朕不会包庇任何一个人,哪怕她是朕的儿媳。”
“可前几天,卫老将军亲口说了,世子妃跟聿王妃二人之间,就是小孩子打打闹闹,咱们这些当长辈的,还插手小孩子的事,这不是惹笑话么?”
裴伯爵愣了下。
前几日的事他听说了。
当时,诗懿推叶锦潇落水,还掌掴了叶锦潇母亲,卫老将军出面,摆平了此事。
南渊皇说:“两个小孩子闹闹而已,裴卿,你看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跟两个小丫头闹什么?”
“这张老脸也不怕臊?”
裴伯爵忙道:“皇上,这......诗懿被剃了头......”
“朕知道。”
“世子妃把聿王妃推下水,聿王妃给了她几巴掌,两个人有来有回的小打小闹,互相切磋,促进感情。”
“你看,这两个小孩子多活泼,多有活力呀!”南渊皇满怀欣慰的说。
“......”
裴伯爵一时哽住。
皇上,您认真的吗?
聿王妃落水,顶多是风寒一下,喝点药就好了;可裴诗懿所受的屈辱,如同铁烙,印刻在骨头上,这辈子都挥之不去。
这根本就不是小打小闹!
这分明就是要把裴诗懿往死里逼!
伯爵夫人愤愤不满:“皇上,聿王妃她......”
“裴夫人,你擅自进宫,问过你爹了吗?”南渊皇扭头问。
她是镇国老将军的女儿。
“我......”
“你爹前天才说,长辈应该拿出长辈宽怀、大义的姿态,别插手小辈的事,你今天就跑进宫来,这不是在打你爹的脸吗?”
南渊皇说:“你这么孝顺,你爹知道吗?”
叶锦潇受辱,受气,她母亲被掌掴,却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如今裴诗懿被欺,夫妻二人如此愤怒,恨不得扒了叶锦潇的皮。
难道他们的女儿是宝贝,叶锦潇就是草根了?
天底下,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掌心宝?
被欺负了,还回去,才是正常的。
他的儿媳妇,可不是什么草包!
“......”
伯爵夫人仿佛被一坨屎糊在了喉咙口。
卫镇国确实说过,小辈之争,长辈别管,可是现在裴诗懿吃了大亏,她这个当娘的岂能眼睁睁看着?
可,可是......
“唉,不过话说回来,叶锦潇真不像话!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剃别人的头发,还打耳光呢!”南渊皇拍桌,十分痛心疾首。
“朕真的很想把她抓进宫来,怒打二十大板,剃掉她的头发,罚她游街,再罚她下跪道歉,为世子妃做主!”
“可是,朕却不得不尊重卫老将军的意思。”
他捂着心脏,十分痛心的样子:
“裴卿,裴夫人,你们知道的,朕真的很想重罚叶锦潇!但卫老将军不希望长辈插手小辈的事,他是我朝肱股之臣,朕必须给他这个面子啊!”
“二位,你们能理解朕的苦衷吗!朕真的很难办啊!”
他抓起杯子,大大的灌了三四口茶水。
赶紧挡住嘴角,怕自己会不小心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