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得很。
好像两把利剑撞在一起,锋锐的剑刃擦出冰凉的火花,针锋相对,谁也没有半分寸让。
叶锦潇实在不明白,这二人的敌意来自何处。
一个是为主求医;一个是无比厌恶她的人,他们之间并无冲突,不是么?
“咳咳......”
梨木雕花马车上,一只苍白到血管清晰的手掌掀开车帘一角,男人妩媚的脸庞比女人还要美上七分。
君无姬抚着心口:“咳......小锦儿,我这里好疼,能不能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要死了......”
“要死死远点。”楚聿辞走来,周身似裹着严寒,足以凝固空气。
君无姬眯了眯丹凤眸,“多谢聿王殿下关心。”
他慵懒的坐正了几分,漫不经心拿出撩拨人的、极好的姿态,就好比照铜镜时,知晓什么角度的自己最漂亮。
“瞧聿王鞋面沾泥雪,莫不是连小锦儿的马车都上不了?”
一句话,令楚聿辞眼底布霜,满目阴戾似剑。
他调查过了,此人乃是江湖之上行踪诡谲的相思门门主。
如此身份,却时刻出现在潇儿身边,恐怕怀着不纯的目的。
“能不能上马车不重要,只怕没有本王点头,你连聿王府的大门都进不了。”冷然扯唇,温情地看向叶锦潇。
“潇儿,外头风大冷凉,快些进屋,当心染了风寒。”
叶锦潇拢了拢身上的大袄,准备回府。
明天才是七日时限,她准备明日再去给君无姬输血。
“小锦儿。”
眼看她就要提步,君无姬开口:“我有你想要的情报。”
“哦?”叶锦潇挑眉。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自从知道北燕太子还活着的消息,她不会再被北燕皇室追杀,便放心了,也对北燕国的事不感兴趣。
君无姬勾人的目光在聿王身上扫了一眼。
“你想要的不难。”
只要他想知道,没有什么事能逃过他的掌控。
包括聿王府。
楚聿辞沉了沉眸,这孽障竟敢将手伸到聿王府来,若是叫他揪住确凿证据,定要将相思门扒一层皮下来。
“潇儿,”他上前,“顺天府那边或许有情况了,该去看看。”
毕竟潇儿与那春静有过一段相处情谊,春静的事,她应该不会坐视不管。
“小锦儿,我真心相邀,错过了这个村便没有这个店了。”君无姬笑眯眯的。
楚聿辞冷眸扫去。
君无姬迎上那锋锐的目光,薄唇勾笑,表面礼仪堂堂,至于暗地里涌动的诡谲波涛,恐怕只有二人才能明了。
“潇儿不知想要大理寺何物,本王可代劳。”
“小锦儿有想要的东西?为表救命之恩,在下定为小锦儿肝脑涂地。”
二人再度对视,气温比寒冬还要冷上三分,谁也不曾有半步退让,几乎要打起来。
叶锦潇突然头痛。
这是在争什么?
“君门主,明天才是第七天,我明日再来。”
至于大理寺的东西,她自有法子。
“柔儿。”
柔儿立马上前搀着她:“小姐,当心台阶滑。”
主仆进入王府,楚聿辞登时挑眉,就跟斗胜的公鸡似的,甚是挑衅的扫了君无姬一眼。
“风行,差两个人将门外的雪扫了,顺带将脏东西都铲走,好好清理,莫脏了王妃的脚。”
语罢,回府。
萧痕沉色,就要上前。
暗指他家门主是脏东西?
风行:“管家,把门关了。”
嘭——
两扇铜门重重一摔,将君无姬主仆关在外面,明显是下了脸面,更不放在眼里,萧痕的脸色登时更沉了。
门主身份显赫,无论到哪都是尊贵在上,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门主!”
这聿王实在可恶。
君无姬按着心口,咳了好几声,面色愈发的白,毒素发作如万虫噬心,待缓过来后,笑得意味深长:
“聿王妃一心和离,放心,他不一定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