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易单膝跪在地上,后背绷得僵直,脸上的血色点点褪去。
王妃的意思是记仇,不会遗忘过去,也不会原谅主子。
难道她一点都不爱主子了?
七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一丝余情都不剩了吗?
怪他!
怪他啊!
早在当初就该揭穿柳明月的嘴脸!
他优柔寡断,又有什么资格替主子央求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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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书香门第,门楣极高。
佛堂。
香烛冉冉的燃烧着,檀香味飘荡在空气里,闻着令人安心安神,菩萨和佛像挂在墙上,老太太跪在蒲草团上,捏着手腕上的佛珠,虔诚供奉。
一场佛经结束,佛堂外,几人掐着时间进来。
“给老夫人请安。”姨娘梁氏。
“表祖母好。”云微微搀着叶暮辰。
叶暮辰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样子,叫老太太心疼的忙抬手,身边的老嬷嬷赶紧小跑过去掺着。
“三少爷,您当心。”
“祖母。”叶暮辰垂下眸子,紧紧地攥着拐杖,有几分自卑。
年方二十,却是废人一个。
“我可怜的乖孙,佛祖保佑!”
老太太向来虔心礼佛,自叶暮辰瘸了腿后,更是日日抄佛经,月月去天灵寺上香,只望佛祖显灵,有朝一日能医好孙子的腿。
梁氏心中真是恨极了。
她为老爷生了三个儿子,继承家业,劳苦功高,却比不上那个只生了一个女儿的谢氏。
二十多年还只是一个妾。
更恨的是谢氏的女儿弄断了她儿子的腿,她还不能还手出气!
“实在没想到表姐懂医术,却藏了那么多年,她竟眼睁睁看着三表哥瘸腿,受人耻笑......”云微微心疼的红着眼角。
捏着手帕,头伤心的撇到一侧:
“太傅府连去两封拜帖,她竟是瞧都不瞧,仿佛就没有三表哥这个亲哥哥。”
“什么?”
叶锦潇会医术的事,老太太已经听说了。
可没想到她会这么狠心,连自己的手足亲兄弟都不管不顾。
老太太失望:“我太傅府乃书香门第,个个知书达理,温和仁善,唯独叶锦潇生了一副绝情心肠。”
跟她娘一样。
唉。
“当初,长东要娶谢氏,我本就不同意。”
叶长东,叶锦潇的父亲。
“谢家虽然是南渊国首富,可到底是生意人,粗鄙下等,士农工商,商人乃是最下贱的人氏,岂可攀我太傅府高门?”
果然,叶锦潇生下来便嚣张跋扈,性格尖锐,仗势欺人,无论在外闯了多大的祸,只会花银子摆平。
跟无脑的暴发户没有两样。
不仅败坏太傅府门庭,还搅得家宅不得安宁。
梁氏委屈:
“老夫人,还请您做主,请叶锦潇回来一趟,当初她谋害辰儿的事我也不敢计较了,眼下只希望她能高抬贵手。”
“不可!”
老太太站直了身,杏木雕凤拐杖重重的拄在地上,已然发怒。
“五年前,出了这事,谢首富为保外孙女,花了二十余万白银,将云羡扶进了大理寺,看在谢家的这份诚意上,我才没有追究叶锦潇谋害亲哥的罪名。”
叶云羡,太傅府庶出二少爷,从文,连考七年皆落榜。
五年前,谢首富动用人脉,打通官场关系,这才将叶云羡插入大理寺,如今官六品,任大理寺丞。
“她既然会医术,还不给辰儿医治,分明是冷血无情,视亲情如无物,若不加以管教,日后只怕是会大义灭亲。”
老太太神色凝重,沉声吩咐:
“王嬷嬷,你明日亲自去一趟聿王府,若是叶锦潇不将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你便将她绑回来,我亲自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