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奉上一卷沾满血迹的银丝,令他诧异的是此银丝的材质他从未见过,细如发丝,却坚韧得刀斩不断。
“北燕太子方才想策马抽身时,是王妃用这银丝缠住马蹄,硬生生将马儿勒停了!”
他离得近,看得一清二楚,虽然厌恶王妃,但没有隐瞒事实。
王妃以一己之力,勒停了那四百多斤重的骏马!
不然的话,北燕太子早就过了江北桥,逃之夭夭了。
楚聿辞看着银丝上沾满的血迹,想起叶锦潇血迹鲜红的右手掌心,沉了沉眸。
难道,她并没有故意放走战九夜?
是他误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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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太子坠入江北大河,九死一生。
生,算他命大,也算是为投毒一事付出了半条命的代价。
死,死有余辜。
而且他一直易容,未曾以真面目示人,即便北燕国收到消息,知道太子殒身南渊,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柳明月坐了整整一夜的马车,颠得屁股都痛了,终于慢吞吞的赶到江北河边,却收到消息:
马上折返。
她眼睛一瞪,差点都要气吐血了。
她才刚到,就要回去了?
叶锦潇呢?
怎么没看见那个贱人?
她跟着聿王来江北,就是想盯着叶锦潇,防止她不在的时候,那个贱人趁机勾引聿王。
但双脚还没沾地,就要折回了。
又得坐足足六个时辰的马车,她的屁股!
痛死她了!
而叶锦潇骑着将夜,才用了两个时辰的功夫,就折返了疫区,抵达时,才下午时分,天都还没黑。
“聿王妃回来了!”
“聿王妃!”
百姓们看见她,个个狂热而感激的迎上前。
“潇姐姐!”
翠儿丫头跑上前,垫着脚丫子抱叶锦潇的腿。
叶锦潇啼笑皆非,跳下马背,揉着她的小脑袋:“跑那么快,当心被马儿踩到。”
“有潇姐姐在,翠儿才不怕呢。”
翠儿娘赶紧上前:“你这不懂事的死丫头,娘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聿王妃很忙,你不要总黏着她。”
“无妨。”
叶锦潇摆了摆手,轻轻松松的抱起四岁半的小丫头,朝着储药帐篷那边走去。
翠儿高兴的搂着她的脖子,朝着娘亲吐舌头。
翠儿娘:“......”
“解药赶制的怎么样了?”她进了帐篷。
帐篷里,各种药材堆积成山,数名大夫联手合力,将叶锦潇开的方子制作成一粒又一粒的解药。
但是由于染病人数过多,需求量太大,一时半会儿忙不完。
春静头都忙晕乎了:“叶姐放心,有方子在,南城斐城的百姓都能得救。”
叶锦潇该出的力已经出完了,接下来这段时日,该后勤部队忙活了。
她抱着翠儿,出去巡视了一圈。
见大家服用解药后,身体大好,昔日死气沉沉的病区,现在已经充满欢笑,朝气蓬勃了,更有人欢声大笑:
“再过几天,就可以回家咯!”
确实。
出来了这么久,叶锦潇也该回去了,况且,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晚上,将近子时,楚聿辞一行人才回到疫区。
叶锦潇瞧见他,主动走上去。
楚聿辞勒着缰绳,俯视着她,语气冷淡:“有事?”
来疫区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主动找他。
疯狂爱慕他的真实嘴脸终于藏不住了?
叶锦潇想了想,问道:“疫区的进展,宫里知道吗?”
换了句话,斟酌道:“就是你有跟皇上说,解药是我研制的么?”
楚聿辞瞠目,气得他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
“你什么意思?”
看看她这副贪功邀功的嘴脸,看看她这小肚鸡肠的模样,看看她这狭隘的肚量,他该不会以为他想抹灭她的功劳、据为己有吧?
“叶锦潇,你当本王是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