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清冷淡的看着他,“你要留下恩人的血脉我可以理解,可是,当时的情况,明明陆西洲只是高烧,不至于要命,可锦年已经快要不行了,你母亲却因为锦年不是男孩,把唯一的救命药给了陆西洲!”
她突然激动起来,声音起伏不已,“你知道管家是怎么和我说的吗?她说所有人都被叫到陆西洲房里去伺候,锦年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最后管家偷偷给锦年送水的时候,锦年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嘴里一直叫着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她了......”
她再也说不下去,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陆国华也双眼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之中。
过了很久,晏清清低低的道:“当时只要你去看一眼锦年,她就不会死!哪怕是有人给她一口冷水,她也能挺过来,可是你呢,你要工作,你要救灾,你要救所有人,却没有救自己的女儿!”
“管家说,你母亲给你打过电话,告诉过你药只有一支,只能给陆西洲,你却说要开会,匆匆挂了电话,陆国华,你明明知道你母亲一向重男轻女,明明知道锦年病得很重,可你还是纵容了她!”
“你放弃自己女儿的时候,就是放弃了我,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她指向门口,“你走吧,不要再这里出现了,这里是锦年以前生活过的地方,不要再来恶心她了!”
陆国华双目通红,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陆晏辞看晏清清情绪激动,走过去拍她的背,低声道:“妈,不要再说了。”
晏清清痛苦不已,低低的道:“晏辞,当时为什么我不把你们一起带走,为什么我只带走了你一个,要是我当时把锦年也带走,她就不会离开我了!”
陆晏辞强忍下心中的痛意,安慰自己的母亲,“当时锦年生病了需要静养不能和我们一起走,而且我们原本是打算只离开三天就回去的,没有人想到会发生那种事......”
突然,他看到地板上有滴滴鲜红的东西落下。
他大惊,“妈!”
这时,晏清清再也忍不住,一大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陆国华冲上来:“清清!”
晏清清狠狠推开他,眼里全是恨意与憎恶:“滚开!”
“不准靠近我!”
陆国华站在原地,悲伤的看着面前自己最爱的女人。
他手握重权又如何,风光一世又如何。
失去女儿后,他也彻底的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
他清清楚楚的知道,晏清清不会再要他了,他们之间,早就断了所有的希望!
晏清清抹去唇边的血迹,低低的道:“晏辞,扶我去休息,以后不准他踏进这个房子,他不配!”
陆晏辞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低声道:“爸,你还是先回去吧。”
说完,扶着晏清清就出去了,留下痛苦不已的陆国华。
同时,花房里。
温宁若有所思的看着花房通往阁楼的木质扶梯。
她想起了洛樱的话:这屋子顶上有个小阁楼,你上去看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人不能有欲念,一旦有了,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一直不得安宁。
温宁也不例外。
她盯着那个楼梯看了一会儿,慢慢的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