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餐的时候,温宁似乎正常了。
只是精神不太好,蜷在沙发上还是恹恹的。
管家做好饭端上桌便自动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陆晏辞和温宁。
没等陆晏辞去抱她,温宁便开口了。
“我的手机呢?”
整整一天了,这是她说的第一个字。
还是一如既往的,声音软软的,似乎还有点颤音,其实还是在怕,但这已经比陆晏辞计划的时间提前了一天。
他以为她至少会两天以后才开口说话,没想到能提前一天,看来,她的承受力比他想的要强得多。
“先吃饭,吃了饭让人送一支新手机过来。”
温宁一听,似乎有些急了,“我的旧手机呢?”
陆晏辞手顿了一下,“太旧了,扔了。”
温宁先是呆了一下,然后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站了起来,“扔哪里了?”
大有想要冲出去捡回来的势头。
陆晏辞眸色变冷了,语气也有些冷,“和那个小箱子扔一起了,温宁,乖乖的什么都有,不乖,什么也没有。”
此话一出,温宁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刚才那点奶凶奶凶的气势一下就全没了。
垂着脑袋,自动坐到了餐桌前。
陆晏辞把凉好的鱼粥放在她面前,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往那样躲开,而是任他的手在自己额头上停留了一会,一点抗拒的迹象也没有。
就好像她早已习惯了这种触碰。
感觉到手背上的温度是正常的,陆晏辞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其实这一剂药下得挺猛的,她本就怕他,突然被强迫那样子亲密接触,除了最后一步,什么都做了,已经让他惊讶了。
虽然是鱼粥,但桌上的菜比平时多了土豆烧鸡和加了肉沫的蒸蛋,土豆和鸡烧得很烂软,蒸蛋上也淋了味极鲜,是温宁喜欢的口味。
温宁把粥吃了一半,菜却几乎没动。
放下筷子就拉了拉陆晏辞的衣服,“我的手机。”
陆晏辞看了一眼一桌子几乎没动的菜,眸底凉凉的,语气也有些冷,“吃太少了,再吃点。"
说着,把鲜榨的橙汁推到她面前,“这个也喝几口。”
温宁软白的手捏了捏衣服,又吃了一点蒸蛋,喝了几口橙汁,抬头看向陆晏辞。
看到陆晏辞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于有些着急了,解释道:“已经很饱了,再吃要吐了。”
陆晏辞伸手拭去她唇角的一点果汁,起身打了个电话。
一小会儿功夫,就有人送来了一支全新的手机。
但温宁的眼里全是失望,连接也不想去接。
陆晏辞皱了皱眉,“旧手机太旧了,都不能开机了,这个里面用的是你的旧卡,朋友的电话都还在。”
温宁看着他不说话,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伪。
陆晏辞眼底的冷意更重了,“温宁,没人敢怀疑我说的话是假的。”
一开口,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便扑面而来。
温宁被这压迫感压得垂下了脑袋,半天才伸手接过了手机。
还没把手机拿稳,陆晏辞便又开口了,“周语是谁?”
温宁心下一惊,立马道:“一个买我画的客人,有病,在住院,我每个月要给他画一副画,我收了他一年的钱。”
陆晏辞嗯了一声,“给你打了三十四个电话。”
温宁刚想把手放到身后,马上意识到什么,手抓着手机,横在身前,小声道:“收了他三千块,可能着急了。”
陆晏辞的目光在她手上停了一秒,语气放软了,“一副小画二百多?”
温宁垂着眼帘,声音很软,“挺麻烦的,他病得严重,可能觉得自己活不久,要求挺多的,我不想画了,打算把钱退给他。”
这时,有风从未合好的门里灌进来,她白色的裙子随风舞动,连带着额前的刘海,也轻轻的跳动着。
那模样看起来特别美好,特别乖。
陆晏辞只看了一眼,伸手就把她圈进怀里,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她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她似乎比以前变得放松了一些。
他把她抱回了房间,咬着她的耳朵。
一.夜,根本不够。
第二天温宁到中午才醒。
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从枕头下拿出手机,发出几条信息出去,然后又关了机。
昨天晚上刚开始其实陆晏辞也没太过份,但后来去泡温泉的时候变得有点可怕。
出了一会儿神,换上衣服出了房间。
陆晏辞不在,管家守着她吃了午餐,又看着她把药一滴不剩的喝完,然后告诉她可以在酒店自由活动。
温宁松了一口气,回房间拿着手机又捣鼓了一阵。
联系她的人,无非就是周语和林漫雪。
她最希望得到的信息和电话,一条也没有。
编了十个八个理由,终于把林漫雪那边搪塞了过去,她计划着过几天无论如何都要出去看一看周语。
京市的秋天风景如画,到处都是斑斓的颜色,天空也蓝得像上了蓝色的水彩般漂亮。
小风吹着,温宁在酒店的后竹园里逛着,感觉到许久未有的惬意。
记忆不堪回首,后路困难重重,但在这一刻,她觉得人间的还是值得吹一吹。
可惜,好景不长,在小竹林坐了小半个小时,她竟然听到了沈兰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