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寂静,秦意桑不怒反笑,心中嘲讽,当真是个蠢货。
小厮有所顾忌,二人小心翼翼地瞧着秦意桑脸色。
珍珠见秦意桑无言,还当她是怕了,不敢罚。
不料,秦意桑勾起嘴角,语气漫不经心。
“姨娘好心拨人来伺候我,未曾想你这丫鬟口出狂言,败坏了姨娘名声,岂不是让府里蒙羞?原先以为二十板小惩大戒,如今看来,还得加上二十板才是。”
四十板!
要是下了狠手,一条命都要折在那长凳上。
院内立着的下人直觉寒气从脚底蜿蜒而上,身子止不住颤抖。
珍珠脸刷的白了,嘴还硬:“小姐就不怕姨娘怪罪……”
话没有说完,秦意桑耐心告竭。
“愣着做什么?有谁不服?大可以站出来。”
无一人开口,两个小厮一咬牙,将珍珠脱拉硬拽到了长凳上,不敢耽搁,生怕牵连到了自己。
“砰!”
板子破空而来,砸在肉上的闷声听的令人心惊,随之而来的是珍珠的凄厉惨叫。
秦意桑面无表情,翠儿攥着掌心,看着平日里气焰嚣张,处处找事的刁横丫头,心里头说不出的痛快。
四十板子,一板不落。
腰下粉衣鲜血刺眼,珍珠气虚,趴在长凳上。
唯独那双眼还死死的盯着秦意桑,嘴里不干不净的叫嚣着:“柳姨娘要是知晓了小姐肆意妄为,定不会轻饶了你!”
看来,惩罚还是不够重,堵不住那张嘴。
秦意桑轻抬手,“接着打,打到服气为止。”
惨叫声不绝于耳,隔着院墙,听的都让人不寒而栗。
路过的小丫鬟按着发闷的胸口,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姨娘,不好了!……”
等到丫鬟报信去,柳淑贞赶到之时,珍珠又挨了几板子,叫声微弱。
但她看见了柳姨娘,如同看见了救星一般,挣扎着就要起身告状。
“桑桑你。”
珍珠的模样,让柳淑贞心颤两下,声音也戛然而止。
什么时候?这乡下丫头有了胆子体罚下人?
见了血,秦意桑也淡定自若,全然不像是从前那怯懦模样。
珍珠瞧见了主子,两行清泪,“姨娘,您可算是来了,小姐不知何事迁怒珍珠,竟活生生要将奴婢给打死啊!”
闻言,秦意桑眼神幽深,好一个伶牙利嘴的丫鬟。
这话传出去,外头人只当她小肚鸡肠,心狠手辣。
“小姐,珍珠一心一意服侍你,却被小姐用家法处置,珍珠冤枉啊。”
长凳上有气无力的的婢女满怀恶毒的添油加醋。
翠儿一心护主,早就听不下去了,直接站了出来。
“珍珠满口胡言,她以下犯上,冒犯了小姐,自然该罚!”
尽管对着柳淑贞还有畏惧,但翠儿毅然决然挡在了秦意桑的身前。
秦意桑看着眼前单薄的身影,心中暖流涌过。
柳淑贞攥紧了掌心,虽然不知秦意桑什么时候胆子大了,可珍珠是她派过去的人。
秦意桑此举,可不是在打她的脸?
“翠儿,主子还未开口,什么时候轮得到奴才说话?你也半点规矩不识?”
狠辣之色在柳淑贞眼中一闪而过,她处置不了秦意桑,难不成还教训不了一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