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渠在旁,心如擂鼓,又害怕,又觉得解恨。
觉察到敖月快要不行了,敖宁手指一松,敖月立刻冒出水面大口喘气,红着双眼瞪着敖宁,“你……你要杀我!”
“不然呢,我方才说今日便弄死你,你当我跟你开玩笑呢么?”
说完,便再度将敖月的脑袋摁了下去。
索性今日,便将前世的仇一起报了吧。
“救……啊……”
如此起起伏伏,敖月终于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想着前世的种种,敖宁的双眼愈来愈红,眼中的恨意愈来愈深,敖月!敖月!
一个黑影从院外闪进来,看到冰面上这一幕,顿了顿,转而奔向敖彻的院子。
“主子,那姓魏的已经不在寺中了,可能是有人提前报了信。”颜护卫跪在敖彻门口。
敖彻拿着兵书的手骤然一紧,跑了?
若说谁会想办法报信,除了敖宁,他也想不到还有别人了。
“敖宁在哪?”
“在后院的冰湖上……”
“冰湖?她去那里做什么?”敖彻眉头一紧,先前才掉下去过险些丢了性命,她还敢去!
真是不长记性!
“在……在玩命……”
光天化日,玩弄敖月的性命,可不就是在玩命么。
敖彻摔了书起身,颜护卫只觉得一阵风吹过,便已经不见敖彻的身影。
敖宁死死摁着敖月,半截小臂浸在冰水里,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凉,反而前所未有的热血沸腾。
大仇得报,她怎能不快?
却忽然,敖宁手上动作一顿,她抬头就厉目往塘边的覆有点点积雪的常青藤旁边看去。
她能感觉到有一束目光,似从那里投过来。
敖宁顺着眯着眼看过去,见那天地素白间,果真立着一道墨青色的身影,清淡得仿若一幅水墨画。
扶渠忙道:“小姐,是二少爷。”
“二哥……”
敖宁倏然起身,想去追他,眼下比弄死敖月更重要的,是解开敖彻心中的芥蒂。
可正当此时,不知楚氏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一路鬼哭着奔过来,挡住了敖宁的路。
敖彻便趁这个空档,在楚氏没看见他之前,转身离去了。
“这是做什么啊!宁儿快把你妹妹救上来!”楚氏惊慌失措的跪在冰窟窿旁边,伸手去捞敖月。
敖宁只得放开手,楚氏身后的丫鬟冬絮便赶紧上前把敖月拽了上来。
敖月被人从水里拉起来后拖着虚弱的身子恨恨地瞪着敖宁,张口就道:“是她!是她把我推下去的!她想要害死我!”
“先回去换身衣服,你这身子骨刚好,别再染了病,有什么事回头说。”
楚氏赶紧脱下披风裹住瑟瑟发抖的敖月,狠狠瞥了敖宁一眼。
敖月不甘心,看见楚氏的眼色之后,便住了口,跟着楚氏走了。
敖宁也跟扶渠回去,换掉了打湿的衣裳,便对着一滩碎布发呆。
想起方才敖彻在池塘边上看她的那一眼,真真是比之前还要凉薄。
她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便是因此功亏一篑了。
神伤之际,有小厮来传话,说侯爷请三小姐去前厅问话。那传话的人还好心提醒了一句,说是楚氏和四小姐也在。
路上,扶渠忧心忡忡的说:“小姐,楚氏和四小姐一定去跟侯爷告你的状了,侯爷要是信了他们的话,小姐您可怎么办啊?”
敖宁满不在乎,只吩咐扶渠:“待会若是问话,你就说我们在湖边散步,敖月见到我,自己跳进湖里要栽赃我。”
敖宁根本不屑于解释,但她终究念着父亲的脸面,若是敖月死了还好说,敖月没死,又坐实了敖宁杀人的罪名,那父亲威远侯的脸面往哪搁?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害怕,经此一事,敖彻对她的厌恨又会多一分。
,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