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城并非在都江堰边缘的城池,因而情况比起汝南跟兰陵来说,还算好的。
驿馆内,花流风将明画抱到干净的卧房。
见明画死死的咬着牙,眼圈红着,花流风虽有不忍,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不能不给明画接骨。
“画儿,还好么。”
此处较为僻静,但仍旧能听到周围的呻吟声。
这些呻吟声,有喊痛的声音,也有哭声,十分凌乱,什么都有,让人的心也跟着烦躁了起来。
明画身上哪里都痛,发丝凌乱,身上都是脚印跟手印。
只要一想到那些贱民在她身上乱摸,她便恨不得那些人都去死。
当着帝祀跟唐康宁的面,她遭遇了如此对待,简直让她羞愤欲死。
“我没事。”
明画咬紧了牙,想起在唐康宁跟那些小兵眼底看到的鄙夷,她就无比的烦躁。
好名声没传出去,反而惹的唐康宁跟那些侍卫看清自己,这跟偷鸡不成蚀把米,有何区别。
“你的手臂脱臼了,我必须先给你接回去,不然这手臂会断的,你忍着点,咬着这个帕子吧。”
从怀中拿出一个干净的帕子递给明画,花流风眉宇间满是关怀。
明画点点头,用另外一只手将帕子接了过去,眼神期待的看向卧房门口。
她在等帝祀,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帝祀一定会来看她的对吧。
“帝祀他可能要一会才能过来,灾民跟流民太多了,你比多想,不管你的事。”
花流风眼神黯然,示意明画咬紧帕子,他要开始了。
明画心头委屈,点点头,咬紧了帕子,待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感传来,她的身子都开始抖了起来。
“唔。”
这手臂是被活生生的踩脱臼的,想起那些灾民的脸,明画心中浮现一抹胆怯。、
太恐怖了,那些灾民实在是太恐怖了。
据说广陵城还是受灾最轻的城池,若是再往前走,兰陵跟汝南的百姓,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明画有些愣神,花流风趁着这个空挡,将她的手臂接了回去。
可是脱臼的手臂好了,但明画身上还有其他的伤。
此番出行,明画不方便带婢女,十分的不方便,什么都要亲力亲为的来,如今受伤了,也还要明画自己来,不免让她的心更加烦,也将那些灾民恨了个透。
“这是金疮药跟伤药,我先出去等你,你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在受伤的伤口上擦一点药,待你换好衣裳,我再去给你熬药。”
花流风起身,将房门关好,站在门外守着。
明画咬着牙,强撑着,将自己的衣裳解开。
白色的衣裙上,全是污垢,还有一股臭味,熏的明画及欲作呕。
将衣裳脱下来,她的手臂上,大腿上,青青紫紫,甚至还能依稀看出一个大脚印。
“该死的贱民们!”
明画咬牙,忍着疼,将自己脱的只剩下一个肚兜,拿起金疮药,倒吸着凉气给自己上药。
花流风站在外面,听见明画的吃痛声,抿唇,眉眼疲倦。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现在才仅仅只是在广陵,便生了那么多乱子。
越往前走,受灾的情况就越严重,流民跟灾民也就越多越恐怖,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画儿,好了么。”
花流风揉着眉心,让自己精神一些,声音温柔的询问着。
此处卧房,算是驿馆内唯一一处安静单独的房间了,其他的地方,都用来安置灾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