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在脑袋中飞快的过滤明棠说的话。
这个法子,确实不是君子所为,但兵不厌诈,只要有效,就是好法子。
“妙啊,真是太妙啊,如此一来,可挫西周锐气,让齐宴礼陷入两难的地步,只要他不想将西周皇病重的消息传的天下皆知,那这事,便只能自己吞了苦果。”
开国公的眼神亮的下人。
他扭头,心思激动。
这战王妃,简直就是鬼才,要是她能担任一军的军师,怕是会保全军中大批的将士,毕竟打仗也是要看脑子的。
“老臣竟然不知,战王妃何时修习了兵法,倒是没听过明丞相见过此事。”
武威国公心中泛酸。
明棠出风头,他的心就跟被油烹一样煎熬。
尤其她是帝祀的妃子,承德帝对她另眼相看,便是对帝祀另眼相看。
他的女儿已经嫁不成战王了,只能寄希望于其他皇子,明棠此举,已然是动了其他皇子的蛋糕。
“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好。”
忽的,承德帝大笑一声,他这一笑,给明棠吓了一激灵,嘴角抽搐,反应过来,小脸上带笑:
“嘿嘿,其实儿媳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来的路上,是王爷跟儿媳说的,儿媳在父皇面前班门弄斧,说来实在是惭愧。”
似乎是真的觉得惭愧,明棠还用小手挡了挡脸。
帝祀这厮,现在存在的意义便是做她的挡箭牌,尤其是这种时候将他搬出来,最好使不过了。
果不其然,承德帝听后,虽然眉眼间的笑意淡了,可是却真心了许多。
“朕不是说过不让战王进宫么,怎么,拿朕的话当耳边风,顺福,你去,让那孽障给朕回府思过,另外,传朕的指令,暂时将冯安澜压到刑部,听候发落。”
承德帝的手挥了挥,一锤定音,顺福弯着腰,赶忙去宣旨。
明棠彻底松了一口气,行了个礼,跟承德帝告退了。
她转身走出御书房,谢太傅跟承德帝以及开国公等人的语速快了很多,后面的计划如何,就不管明棠的事了。
“冯公子,还请您随陈科大人去刑部待两日。”
一脚迈出御书房,明棠下意识的抬起头,便跟冯安澜的眼神对上了。
依旧是晦涩无比,这次,还多了一些复杂。
这复杂明棠看不懂,但她知道,冯安澜不会有事了,这样老将军也不用被牵扯进来,毕竟他的病,不能奔波。
“多谢。”
冯安澜点点头,他身后,站着一个穿红色官服的年轻男子。
男子生的五官端正,剑眉星目,一眼看上去,便会觉得他是一个十分公正的人,此人便是刑部给事中,陈科。
冯安澜领了旨,深深的看了一眼明棠,语气微沉,转身,跟着陈科去了刑部。
临走前,他又看了一眼明棠,这一眼,让明棠觉得更加古怪。
冯安澜太淡定了,淡定到好似给她一种错觉,似乎冯安澜早就知道齐宴礼有什么目的,是故意送上门的。
冯安澜的脚步很稳,他低着头,跟在陈科身后,旁边,是两个负责压他过去的禁军。
雨停了,太阳出来了,日光的温度逐渐升高,照冯安澜身上,让他觉得有一丝暖意。
这一世,齐宴礼的计划注定不会实现,不管是冯家还是帝祀,再也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军中的将士,也不会无辜丧命,只待西周皇一死,四周便会乱,齐宴礼哪怕再有旁的心思,也要先解决西周内部的祸事。
冯安澜慢慢的走着,走到一半,又扭头看了一眼明棠,袖子中的手微微蜷缩。
前世的这个时候,祖父他,早就逝世了,而明棠,也根本就不会医术。
或许谁也不会想到,冯安澜也是个重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