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直在阴沟中仰望人间的老鼠,现如今却用这样得意讽刺的眼神看着自己,试问明画怎么受得了。
但帝祀在身边,她怎么能暴露呢。
“没有什么?没有因为你的贪欲害死了身边的人?没有因为你的虚荣,害了丞相府满门,二妹妹,你果真是及其喜欢王爷,喜欢到就连尚在大牢中、因你而受到牵连的父亲跟祖母都不顾,就跑到浮生若梦追王爷了,你可真是痴情哦,本妃倒是不知,如今汴京城的贵女都是这样的做派么。”
明棠干脆靠在门框上,盯着眼前的渣男贱女,连他们一起损:
“呀,瞧瞧,本妃忘了,若是没有王爷的允许,二妹妹怎么会如此呢,这就是王爷你的不对了,你若是喜欢二妹妹,干脆将二妹妹接入王府啊,二妹妹毕竟还没出阁,而本妃又住在皇宫,小姨子跟姐夫住在一起,算什么样子么,不如这样,王爷,我......”
明棠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离谱了。
明画被她说的一张脸煞白,纤瘦的身板好似随时都会倒在地上一样。
“够了!明棠,你说够了没有!!”
帝祀猛的转身,死死的盯着明棠,想要将她看透,想要看看她到底是因为吃醋故意羞辱他们,还是这本来就是她的心里话。
她想让自己娶明画是么,自己跟她和离后,让自己娶明画是么。
“帝祀,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我在成全你,你难道不知道么,这便是你的喜欢么,你喜欢一个人,难道便要她名声受损么,我是在帮你们啊,别不识好歹!”
明棠冷眼盯着帝祀,眼底有厌恶跟恶趣味浮现。
“你帮本王?你是以什么身份帮本王?”
帝祀手背上的青筋浮现,黑压压的眸子内带着森然冷意。
一股酸涩的味道席卷全身。
一个清晰的意识涌上心头,明棠不在乎他,不在乎战王府,更加不在乎战王府有多少女人。
而不在乎的原因,是因为不喜欢,是因为想逃离。
可是他怎么会如明棠所意,怎么会,姑且就让她得意一番好了。
“你想让我以什么身份,我便以什么身份,帝祀,我一直以来,都在成全你,这一点,你心中应该比谁都清楚,甚至,如果你需要,我愿意......”
明棠皱眉,看着帝祀眼中的阴鸷,放下手,语气认真到令人心寒。
“够了!你闭嘴,本王让你闭嘴!”
帝祀怒吼,猛的一手挥了过去,撑在了门上,发出砰的一声。
“帝祀你就是个贱人,不识好人心便算了,你刚才说的,我应了,现在带着你的白月光滚吧,别继续在这里碍我的眼。”
帝祀的力气很大,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撑在门框上,带起一股冷风,将明棠鬓边的发都吹了起来。
明棠抬起眼皮,挥挥手,转过身,像是又想起什么一般,对明画笑了笑:
“对了,父亲跟祖母应该也快要出狱了,二妹妹有时间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跟他们解释,我先走了,若是二位有需要,我随时可以退位让贤,不用送,我自己会走。”
明棠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越过明画,大摇大摆的走了。
“站住!你给本王站住!”
见明棠要走,帝祀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会允许。
“帝祀,听好了,我根本就不在乎,不管是你,还是战王妃的身份,我都不在乎,守着二妹妹吧,她才是需要你的人。”
明棠并未转过身,声音淡淡,只是话尾的那声嘲讽,像是一巴掌扇在了帝祀跟明画的脸上。
“天啊,居然是战王跟战王妃,那个戴着面纱的,莫非就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不是,战王跟战王妃夫妇两个在这里,她凑过来干什么?”
第十一层阁楼便是再没什么人,也是还有客人的,更莫要说明棠跟帝祀的争吵声这么大,怎么可能没人过来看。
走廊的尽头,窃窃私语声传来,明画只觉得大脑空白。
“这还不明显么,来勾引战王殿下的呗,还巴巴的跑来了浮生若梦,这哪里是未出阁的女子的治做派,切,第一贵女,便是这么个样子,以往都是装的吧。”
议论声更大了,不屑及了,嘲讽味道十足。
明画听着耳边的声音,再想起如今她在汴京城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心头翻涌,一个没忍住,猛的吐出一口血来,身子朝着地上倒去。
这一次,她是真的晕倒了,是被气的。
栽倒在地上的那一刻,阳光从窗子从透了过来,打在明棠的后背上,让明画觉得这一刻,她们两个,一个活在黑暗中,一个,活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