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红着眼睛,咬咬唇,命人通知了承德帝。
既然承德帝已经知道了,现在这个紧要关头再瞒着他,他怕是会发火。
且父皇自己都说了,救治痊愈的可能性在只有一半,万一......
长公主几乎想都不敢想,只要一想到那种不好的结果,她就要昏过去,顾子理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臂,无声的安慰着。
安德路带了两个太医,早就在殿中候着了,只要明棠喊人,他们立马就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看,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但殿内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也没听到明棠的声音,随后赶来的承德帝已经沉了眉眼,顺福弯着腰,总算知道这两日承德帝为何忽然不生气了,原来是太上皇还活着,是被战王妃救活的。
中安宫内,太监宫女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丝丝的声音都不敢发出,就怕打扰了明棠,酿成苦果殃及性命。
与此同时,大牢。
明画觉得身上的疼痛已经消失了,除了关节还有一点点的酸外,她的五脏六腑也没了痛意,甚至那中灼热感也没有了。
明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满眼思索,待看见地上空了的药瓶时,她浑身一颤,迅速将药瓶捡起。
药瓶内的血已经没有了,她昏迷的时候,隐约觉得花流风将什么东西灌入了自己的嘴中,想来便是明棠的血了。
距离自己紫苏毒发作的时间才不到一个时辰,以往就算服用了解药,也要疼上大半日。
可见,是明棠的血发挥了效果。
明画满脸激动,握紧了手上的瓶子,眼睛内的神色恐怖骇人。
她的唇角勾起,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这么多年,她白白承受了紫苏毒的痛苦,若是早知道明棠的血能解毒,她一定将明棠养的白白胖胖的,不过么,现在也不晚。
有帝祀在,明棠注定会是自己的移动血库,自己再也不怕毒发带来的影响了。
而明棠的血既然能解紫苏毒这样的剧毒,也就意味着肯定能解其他的毒素,只要自己有了她的血,便是另一条转机了。
想着,明画忍不住笑出了声,笑的侯在外面的夏雨浑身发凉,总觉得明画有些不对劲。
“阿祀,是你在外面么。”
柔弱的声音传来,听在夏雨的耳朵中却像是毒蛇爬在身上一样,令他毛骨悚然。
他知道明画绝对是清楚王爷会让人守在外面,这才明知故问的。
“阿祀,我知道是我不好,只要你能原谅我,做什么都可以。”
明画垂着头,喃喃自语,她攥紧了手上的药瓶,语气柔弱可怜,身影落寞。
夏雨听的简直想骂人了,心道若非是你,战王府怎么会受牵连,若是没有王妃,王爷的计划就要实行不下去了。
想起花流风取了明棠的血,夏雨就越想越不舒服,转身想往大牢内走,可刚一动,便看见了帝祀的身影。
“王爷。”
夏雨只觉得一股憋闷在心头萦绕,王爷他果然还是关心明画的,但他就不信,难道王爷对王妃就半点情意都没有么。
便是年少之时的往事让王爷一直耿耿于怀,但报复也是因为在意,若真的不在意,便不应该多次为难王妃。
王爷看不明白自己的心,他们身为属下,也不敢多话,但他是真的看不惯明画了。
“退下。”
帝祀的声音微沉,夏雨拧眉:“王爷!!”
难道王爷还要继续管明画么,便是有天大的恩情,这次事情后,也该还清了吧,毕竟,当初明画救王爷一命,这一次明画犯错,王爷也救她一命,该是抵消了。
“本王让你退下。”
帝祀的声音更冷了,夏雨梗着脖子,头一次违反帝祀的命令:
“王爷,您会后悔的,总有一日,您会后悔的,刚刚中安宫传来消息,太上皇病危,王妃已经赶过去了,难道您现在不应该去中安宫么,而不是在这里!”
“闭嘴。”
后悔二字让帝祀瞬间恍惚,他恍惚的想起明棠之前一字一句的跟他说,终有一日,他会后悔。
他,真的会后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