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一的声音低低的,像砂纸不断的在墙壁上摩擦一样。
郑和又看了一眼殿内,叹了口气,吩咐宫女好生侍候着,走了。
战王妃这孩子,太操心了,帮了这个帮那个,不过呢,这也说明这孩子心眼好,心眼好的人都是有福报的。
郑和想着,又去侍候太上皇了。
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的,明棠躺在地上睡的正香,她不让宫女贴身侍候,宫女们也不敢进来。
白日里寝宫内透风,窗户开着,晚上还没关。
明棠是被冻醒的。
她揉了揉鼻子,唔了一声,缓缓坐起身,手上还拿着装灵泉水的瓶子。
“我睡着了。”
明棠嘀咕了一身,低头,见自己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嘴角一抽,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
忽的。
一道凌厉的眼神朝着她看了过来。
明棠扭头,只见黔桑婆婆已经醒了,一双凌厉充满审视的眼神正盯着她,十分警惕。
“老婆婆,你醒了呀,怎么样,感觉怎么样了。”
明棠赶忙起身,见黔桑婆婆满眼警惕,抬起手挥了挥:
“你别怕,我没有恶意,你感觉身体怎么样了,还头晕么,唔,你得吃药了,要不然伤口会发炎的。”
明棠说着,从袖子中拿出一盒消炎药,往前举了举:
“那些杀千刀的何家军,就会欺负弱小,不过呢你放心,他们是不可能找到你的。”
明棠晃了晃药盒,抠出两粒消炎药,转身倒了一杯水,递给黔桑婆婆。
“快吃吧,待你好了,我送你回去。”
“你不认识我?”
黔桑婆婆见明棠眼神清澈,一楞。
“昂,我应该认识你么,你是哪个宫里的老嬷嬷,怎么得罪了何家军?让他们追杀你?”
明棠歪了歪头,黔桑婆婆的眼瞳一眯,想确定一下明棠是不是在装傻,她明明就听到了那些何家军唤自己黔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叫黔嬷嬷?那些何家军似乎是这么喊你的,怎么,你是不是知道连王他母妃的什么私密事了?”
明棠眼神一亮,想着以前宫斗剧里面,后宫嫔妃有许多秘密,手底下的嬷嬷是知道她们秘密的人,这样的人,是一定要灭口的。
“嗯。”
确定明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黔桑婆婆低低的应了一声,原地的杀意这才退去。
“吃药吧,待你好了,我便想个办法让子理放你出宫。”
又将药往前递了递,见黔桑婆婆将药吃下,明棠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拿出一点灵泉水:“这是我师傅留给我的,很宝贵的,你喝了吧,能将你体内的毒清干净。”
明棠嘀咕着,黔桑婆婆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忽然很好奇这个皇宫怎么会有明棠这样的人呢。
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眼神内的倔强以及骨子中的礼貌,都跟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为何?”黔桑婆婆开口,明棠一顿,:“你是说为何我要救你?害,也没有什么原因,大概就是觉得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就要有奴才啊,有奴婢啊任人打杀,这不公平。”
明棠挥手,其实她也是想到了自己。
在这个处处不公平的王朝,若是她能做一点什么让事情看起来公平一些,让她的信念得到支撑,她还是愿意的。
“你很有意思。”
黔桑婆婆一顿,抿唇将灵泉水喝下,眼神复杂。
能将中了万千红这种极品毒药的人救回来,说没有两把刷子,谁信。
但明棠毕竟救了自己,她天下楼的人,一向不喜欢欠别人。
“你救了我,我可许你一个条件,这块令牌给你,日后拿着令牌,我可答应你一个条件。”
黔桑婆婆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丢到明棠怀中。
帝祀刚来,便听到寝殿内有说话声,待看见那个甩到明棠怀中,刻着花纹的令牌,他的眼瞳骤然一缩。
这是,天下第一暗势,天下楼的尊主令牌!
黔桑婆婆,乃是天下楼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