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帝没有那么多时间对裴淸怜说教,摆手让裴淸怜退下了。
裴淸怜退出大殿后,等着外面的兰月立即迎了上来。
“小姐,官家没责罚您吧!”
裴淸怜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过分暴露眸中的冷意,淡淡道:
“官家仁厚,怎会因为这点小事降罪于我!”
兰月松了口气,不过她并不觉着这是件小事,只是这事没酿成严重的后果,官家又那么繁忙,没太多时间将心思放在这里就是了。
她朝四周看了一眼,见没有人跟上来,低声向裴淸怜道:“小姐,好在贤妃娘娘给咱们递了消息,告知咱们官家找到了猫草丸,还叫了大夫进宫查看,否则……”
闻言,裴淸怜倏地看向了兰月,冷道:“否则什么?我本也是要将猫草丸的事禀报给官家的!”
兰月被自家小姐眼中的冷意给吓到了,忙赔罪道:
“奴婢说错了,小姐您别恼!奴婢只是想说贤妃娘娘人真好,而且她好像很喜欢您呢!”
裴淸怜回头朝福宁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尽管有许多宫人侍卫守在左右,这大殿依旧显得十分清冷。
她知贤妃定是有眼线在官家身边,否则不会知道官家发现了猫草丸的事。
这一次的确多亏了贤妃,若不是贤妃差人给她送信,她是不会将猫草丸的事告知官家的。
官家若查到是她知情不报,不知会如何想她!
因为一只猫儿,她反复被官家训斥,心中真的很恼火。
不,不是猫儿,而是那个处处学她的昭庆公主!
不仅打扮学她,竟还学着给猫儿治起了病!
她定是想着学着她的样子,就能得到众人的关注和宠爱,东施效颦罢了!
兰月见裴淸怜一直沉默不语,担忧地唤了一声:“小姐?”
裴淸怜被唤回了神,沉声道:“贤妃贤名在外,人品自不必说!不过她给咱们送消息的事万不能让旁人知晓,会给娘娘添麻烦,知道么?”
裴淸怜虽然这样说,但兰月根本没有在她脸上看出任何感激或者敬畏。
难道小姐并不打算接下贤妃抛过来的橄榄枝么?小姐中意的,到底是哪位皇子呢?
兰月心里虽有疑惑,却也不敢问出口,只能垂头道:
“是。小姐放心,奴婢绝不会乱说的!”
……
袁家的事情虽然已经解决了,但方家众人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多少。
此时,大家都坐在议事堂中,沐云书和墨归也在这里。
方又堂坐在主位上,震惊地看着沐云书等人道:“你们说袁二夫人之所以会选中蓉儿,不只因为孟萱的关系,还为了得到蓉儿的一件嫁妆?”
方凌因为受伤没有落座,扶着椅子一脸凝重地回道:
“是,那袁三郎与鄂四郎在一起时,什么话都说,他想与鄂四郎长相守,允诺他等孟萱的孩子生下后,定会想办法将蓉儿除去!还说蓉儿不在,蓉儿的嫁妆就是他们的,一定可以找到大皇子的那件东西,说不定他们可以凭借那件东西飞黄腾达!”
这事墨归等人都在库房外听得清楚,袁朗会想要娶方蓉过门,的确不只是想让方蓉帮他们掩盖丑事这一个原因。
只要让人嫁到钰谷,方蓉势必会带上嫁妆,而她的嫁妆中,应是有大皇子留下的一件东西。
至于这物件是什么,他们便猜不出来了,所以墨归向景德帝禀报时,其他都如实说了,只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事关重大,墨归才忍着伤痛来到了方家,听方凌将事情跟方又堂诉说了一遍后,他便问道:
“方伯伯可记得,大殿下留下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大殿下留下的?”
方又堂和方夫人越发迷茫了,蓉儿的嫁妆里怎会有大皇子的东西?且什么东西这般重要,找到就能让人飞黄腾达?
见舅父毫无头绪的样子,沐云书便问道:
“舅舅,皇后娘亲的呢?也许那物件儿被娘亲送到了方家来也说不定!袁三郎既然认定那件东西会被放在蓉儿的嫁妆里,也许是被娘亲送给了蓉儿!”
这样一分析,众人便没有那么困惑了。
方又堂点头道:“云书说的对,有这个可能,皇后娘娘的确送过蓉儿很多东西,我这就派人去找找!”
“老爷,先等等!”方夫人急忙唤住了方又堂,道:“你,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年发生的那事儿?咱们府上遭了贼的事!”
方又堂和方凌等人都想起了这事,脸上的表情更加惊讶了。
方凌皱眉道:“爹……难道那个小贼是奔着这物件来的?”
墨归听闻方家曾经失窃过,与沐云书对视了一眼,急问道:“方家曾经遭过贼?你们丢了何物?”
方凌叹气道:“就是因为核查了一遍,没发现丢失任何东西,这才没有外传!”
墨归心中一动,声音加快了几分:“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有些年头了……得有八九年了吧……”方凌不确定地道。
这时方蓉忙开了口:“是景德七年夏天发生的事!库房里放了好些皇后姑姑送给我的礼物,我听闻库房的门锁被人撬开,很是担心,所以记得很清楚!”
“景德七年的夏天……”墨归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他查出丰益哥回京的那一年,也是景德七年的夏天!
沐云书瞬间读懂了墨归的表情,紧张地问:
“方家没有丢东西,但那个小贼潜入库房不可能没有目的,你是不是认为……那个曾潜入方家库房的人,是大皇兄?”
墨归毫不惊讶于沐云书的敏锐,他也没有打算向她隐瞒,点头道:
“我与你说过大殿下回过京城,这两件事的时间是吻合的。”
“你们说潜入库房的人是大殿下!”
方又堂眼睛都瞪成了铜铃:“他既然回来了,为何不现身啊?殿下难道不知我们和娘娘都很惦记他!”
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明白萧丰益为何宁愿背负弑父通敌的罪名,也不愿意出面解释一句!
方夫人也长长叹了口气,“夫君,你问这个有什么用,小公爷要是知道,也不会一查就查了这么多年!现在要紧的,是看看那样东西是不是还在,若能找到,也许我们就能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