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想害死萱儿不成?”
方锦诗见方凌真的走过去叫下人将大门关上,脑海里瞬间发出了一声嗡鸣。
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看不懂的,看来大嫂她们全都知道了,知道她们想利用方蓉的亲事,遮掩萱儿肚子的事情!
既然知道了,那就是故意给萱儿喝下红花,她们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啊!
方锦诗脸色变了又变,捏着帕子死死看向方又堂,眼睛都瞪出了血丝来:
“是,萱儿是有身孕了,那又如何?!她又没有杀人放火,不过是让你们帮她遮掩一二,你是萱儿的舅舅,怎么就不能可怜可怜她!”
“可怜她?那谁来可怜我的蓉儿?她有什么错,要为了你的女儿嫁到钰谷关去!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传出去后,别人会如何看待方家!”
方夫人气得肺子都在呼呼作响,血液似乎堵在了太阳穴处,让那里疯狂地跳个不停。
方锦诗却不以为意地冷哼了一声道:“所以才不能叫事情传出去!蓉儿是方家的女儿,为了家族的名声,作出一点牺牲又怎么了?再说,嫁给袁三公子也不算让她吃亏!等萱儿生下孩子,养在她名下,她不必经历生育之苦,连孩儿都有了,以后这孩子就是蓉儿的依仗,也算是我们萱儿对她的弥补了!”
“你还要不要脸!”方又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帮孟萱掩盖怀孕的丑事已经够令人愤怒的了,没想到他这妹妹竟还打着这样的主意。
“你今日必须给我交代清楚,孟萱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袁家对这件事知道多少,是不是已经同意你们想将孩子记在蓉儿名下之事?他们为何会同意,你们到底许了袁家什么好处!?”
听兄长问起萱儿孩子的生父,方锦诗非但没感觉到羞愧,脸上还露出了几分得意。
但她见女儿朝她摇了摇头,知道不能将那人的身份泄露出去,心里失望极了,就算那人再怎么优秀,跟女儿的关系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早知道女儿能得到那人的青眼,就不急着让女儿嫁人了!
她叹了口气道:“既然话说开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们了,这孩子的生父你们就别问了,反正保护萱儿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为了你们好!袁家的事情你们也不必多问,乖乖将蓉儿嫁过去做三少奶奶就是!好好抚养这个孩子长大,没准还能沾上孩子的光,让这孩子以后给她请个诰命什么的,她这辈子也没白活了!要知道方蓉能有这样的机缘,都是靠着我们萱儿!”
方又堂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会如此的无耻,“这诰命你爱给谁请给谁请,我们蓉儿不稀罕!孟萱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不重要了,今日你必须与我去江家,将孟萱所做之事告诉江夫人,是否要原谅孟萱,全由江夫人定夺!”
“不要!我……我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孟萱尖叫了一声,一个劲摇着脑袋,摇得发髻都松散了。
“母亲,不可以的,这事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这孩子肯定也要不成了啊!”
方锦诗被女儿哭得心里乱糟糟的,但她并不相信方又堂真的会将这件事告诉江家。
曝光萱儿的事情,对方家半点好处都没有,她不相信大哥会这么糊涂!
“大哥,萱儿可是你的亲外甥女啊!你这是要把她往死里逼!你好好想想,这事不是赔罪就能解决的,江家……江家不会原谅萱儿的,萱儿毁了,方家也落不得好!你现在只是舍了一个女儿而已,就能将事情摆平,为什么要这样执拗啊!”
“那你怎么不舍你的女儿!明明是你女儿造的孽,为何要让我的蓉儿受委屈!”方夫人怒道。
方锦诗擦了擦孟萱脸上的泪,在她耳边低声道了一句“别怕”,才又仰起头梗着脖子对方夫人道:
“人和人怎么能比!反正我是不会去江家道歉的,这事若叫皇后娘娘知晓,她也不会同意大哥的做法!大哥不是最在意皇后娘娘的声誉么?萱儿和江浩的婚事可是皇后娘娘做的主,你将这事戳破,要让江家如何看待皇后娘娘!”
方锦诗说得理直气壮,像是把利弊已经在心里分析了无数次了!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尤其到了他们这种身份,若是能做出一点点牺牲保住全族的荣誉,那一点牺牲就是值得的!
方锦诗越说越觉得拿捏住了方又堂,冷道:
“你就算不为皇后娘娘考虑,也要为昭庆殿下考虑,马上就是殿下的册封礼了,大哥,你信我,娘娘和殿下绝不会想让方家这个时候出事!乖乖拿出蓉儿丫头的庚帖送去袁家,这绝对是大哥最好的选择!”
“我竟不知,有人竟可以代表我和母后!”
方锦诗话音刚落,就见偏厅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女子缓步从偏厅走了出来。
女子面若瓷玉,眸若星河,乌黑的发简单挽在头顶,如同月光下的玉雕,让人有一种不敢亵渎的感觉。
被那双清冷的眼睛扫过,方锦诗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还没有见过沐云书,不知眼前之人就是她刚刚说的昭庆殿下,不由露出了一脸的错愕。
沐云书没有去理方锦诗,只看向方又堂道:
“舅舅,你应该了解母后,她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名声去包庇任何恶行!而我,更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毁了蓉儿的一辈子!”
“你……你是皇后娘娘寻到的那个女儿?”
听了沐云书的话,方锦诗终于明白了沐云书的身份。
她也听说过一些关于这个民间公主的传言,知道她相貌尚可,可没想到她竟有这样清绝的气质,不由垂头看了自己女儿一眼。
孟萱曾在保信堂外远远见过沐云书一次,见母亲朝她露出求证的表情,便朝母亲点了点头。
方锦诗尴尬地捏了捏拳头,不过她也并没有多么慌张。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这昭庆殿下现在不在意,是因为她还没有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我劝殿下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满,你现在不在乎,以后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