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海公公可不敢置喙,官家看中的儿媳,嫁的那个儿子定然是以后储君的人选!
他忙垂下头,用万能句式回道:“官家圣明!官家的决断自然是对的!”
景德帝只是有这样一个想法,但还没想好要将裴淸怜指给哪个儿子,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来到慈明宫时,正巧见到裴太医带着裴淸怜在为老王妃施针,得闻左老王妃的头痛病又犯了,景德帝关切道:
“怎么头又痛了?前些日子不是好些了么?”
仇嬷嬷忙道:“前些日子裴太医一直在帮老王妃调理,老王妃这病才得到了控制,裴太医去了一趟宜山,老王妃的病就又加重了,今儿痛得险些站不起来,好在老奴去请太医时,遇到了刚进宫的裴姑娘,不然老王妃不知道要遭多大的罪!”
景德帝听闻又是这裴姑娘帮的忙,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你帮朕医好了雪烟,又救了太后,是功,当赏,可想要个什么赏赐?”
裴淸怜闻言就是一怔,她知道雪烟是官家和皇后养的那只橘猫,可那橘猫很抵触生人,她还没能有机会仔细检查过猫儿的病症,还寻思那猫儿实在不听话,喂它一些迷药再抓过来检查,不想官家竟说她医好了那猫儿。
许是那猫儿本也没什么问题,官家是关心才会担忧吧。
裴淸怜并没有把一个小畜生太当回事,也就没有反驳官家的话,淡笑道:
“民女学医就是为了治病救人,这是民女的本分,怎敢再受官家赏赐,民女只求左老王妃能快些好起来!”
这话让景德帝和左老王妃都很满意,觉着裴淸怜十分识大体。
景德帝想了想,对裴淸怜道:“你医术不错,人也纯良聪慧,朕就封你为七品女医士,盼你精进医术,可以让更多人远离病痛,如何?”
宫中也有女官,但女医士还是第一个,且景德帝对裴淸怜的期望明显很高,这谁都听得出来。
裴淸怜心中激动,立即跪下接旨道:“臣女必不辜负官家期望!”
站在一旁的裴太医暗暗弯了弯唇,有个算命先生说他这个女儿是大福之像,他会借此女之势大富大贵!
这算命先生果然没有骗他,不枉他费尽心思摆脱了吴忱君和吴家!
若吴家依旧骑在他头上,清怜就是见不得光的外室之女,怎会有现在的前程!
吴忱君母女已经不在,他以后只会是裴深裴太医,而不是入赘到吴家的吴裴深!
等帮左老王妃行过针后,裴深父女不再打扰官家和老王妃说话,识趣地退出了慈明宫。
路上,裴深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夸赞道:“送你离开一段时间果然能让你的名声更胜从前,你也没叫为父失望,没有枉费为父为你做的那些事!”
裴淸怜知道父亲说的是他抛弃妻女之事,这件事是她最不想提起的事情,只因她是外室女,就要背负这些不堪,老天实在不公。
“父亲,过去的那些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吧,我会努力,先医人,再医世,就算弥补了之前的过错了!”
裴淸怜指的医世可不是行医的医,她有野心,也觉着自己有能力,她要如吕后、刘后一般,成为人人称赞的奇女子,名垂青史。
而这样的她,不能有污点,所以吴家母女是为了大奉的将来牺牲,不是为了她!
裴深笑着道:“是了,是父亲失言了,为父什么都没有做过!”
裴淸怜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朝慈明宫的方向看了一眼,蹙眉道:
“老王妃的头痛病我也只能用止痛的方式暂时压制,父亲还是要赶紧寻到另外半部医书才是!”
裴深叹了口气,“为父已经派人去与马匪接了头,可惜马匪并没有在吴家搜到那半本医书,不过你也别急,现在所有人都知晓你是吴老神医的徒儿,吴家已经灭了门,我会想办法让吴家的宅子过到你名下,到时候挖地三尺,父亲也会帮你将剩下的半本医书寻到!”
听到“灭门”二字,裴淸怜眸色丝毫没有改变,淡道:“以后我会为师父立碑,为他供奉香火,他老人家看到我能用他的医书救助更多的人,也可以安息了!”
父女两没有再说吴家的事,裴深想起官家养的那只猫儿,便又叮嘱道:
“对了,官家很喜欢那只叫雪烟的猫儿,你既然能治好它,就上些心!”
听父亲提起那猫儿,裴淸怜不由皱起了眉头,淡淡道:
“女儿知道了,不过父亲也不必担心,一个供官家消遣的畜生而已,治好了是它的造化,治不好官家也不会怪罪。”
她是不会承认自己还没有查出那猫儿的病症的,反正她查不出,别人也一样查不出,治不好!
裴淸怜并不知晓,她没有查清的病症已经被沐云书查了出来。
猫儿生性喜欢干净,经常舔舐自己的毛发,便会在肠胃里积堵下自己的毛发,这是毛球症。
这种病在猫儿身上并不少见,但大奉贵族养猫的经验不多,大夫们没有专门了解过猫儿的习性,这才查不出它的病症。
沐云书喂给雪烟的狗尾巴草,可以帮它将那些毛发排泄出来。
她之所以会了解,也是在祖父留下的那些书籍里看到的,沐云书自己也没有想到,前世躺在病榻上读书的那几年,竟然成为了她今生最宝贵的财富。
景德帝离开后,沐云书又留下来观察了小家伙一会儿,见它排出了一些堵塞物,她也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因天色已经不早,沐云书便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声道:“等我回去用小麦草给你配一些食物回来,这些天不许乱吃东西哦!”
“喵~!”
雪烟再次用头蹭了蹭沐云书的手,软软地应了一声。
“真乖!”沐云书赞了一句,这才带着宝珠离开了皇宫。
刚刚踏出宫门,她便遇见了同样刚从宫里出来的祁王妃,单妙竹。
奇怪的是单妙竹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主动说话,就好像不认识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