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玖之前绝对有表演的成分,可听了纪元柏这话,那慵懒的桃花眼中瞬间盛满了怒意。
因他知道,若非先与墨归接了头,他说的那些真的会成为事实!
“父皇,儿臣昏迷时,迷迷糊糊听见了纪大公子的话,他说若不是儿臣不娶他妹妹,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这些账他都要算在儿臣头上!可是父皇,纪家逼儿臣娶他们的女儿,儿臣就得娶么?不顺着他们的意,他们就将差错全怪到儿臣头上,儿臣委屈啊!”
这话并不是萧泽玖编造出来的,因为纪邱的这句话,他知道自己即便没有帮墨知许作饵,转日也会被纪邱算计!
想到那个结果,萧泽玖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跪得也端正了不少。
“父皇,儿臣没有冤枉纪大公子,知许可以为儿臣作证,且那个妇人已经怀了身孕,被纪邱关在地牢里折磨,若非儿臣出现,那妇人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他好看的眼睛里露出了几分悲悯,正经起来的美男子会无端让人感到心疼。
墨归适时朝官家行了一礼,禀报道:“官家,九殿下说的这位妇人,就是陈景洛大人的妻子,田氏。”
他将搜捕时发觉桂王废宅有异常,随后派人探查桂王废宅,发现九殿下掉落的荷包一事简单地讲给了景德帝。
景德帝知晓墨归身边养了一只很通人性的黄耳,那黄耳顺着荷包的气味寻到老九并不是难事,对墨归的话完全没有怀疑。
陈景洛听到自己的妻子被纪家人囚禁,身子都颤抖了起来,那无喜无悲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提着手上的镣铐就要往纪元柏的方向扑去。
“畜生,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畜生对我夫人做了什么?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我要杀了你们这些畜生!”
童辉几人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陈大人,他要被凌迟时都没有这样的反应,得知夫人受害,就跟疯魔了一样。
他们当然也是愤怒的,纪家人不仅要糟蹋夫人,还要用她来陷害九皇子,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么!?
不过殿内的侍卫不可能让陈景洛在御前动手,他们急忙奔过来,将陈景洛按在了地上。
景德帝的脸色像是被刷上了一层黑漆,纪家囚禁陈景洛的妻子作甚?不用想也知道这里面藏着龌龊!
“人呢?还不带上来!”
既然老九被救出来,那纪邱定然也被擒住了。
墨归略略皱了下眉头,朝阿泗点了下头,随后几个皇城卫就带着两人进入了大殿。
只不过一人是被抬进来的,另一人是被扶进来的。
墨归禀报道:“官家,我们赶到时,陈夫人已经撞破了头,昏迷不醒。纪大公子见到我们后殊死反抗,为了擒住他,我们不得不下手重了一些!”
景德帝定眼一看,那被抬着进来的男子的确有些眼熟,这哪里是下手重了一点,墨知许大概只给这个纪大公子留了口气。
不过这样的畜生,打死也不为过!
而另一个被扶着进来的女子头上缠着白布,眼神痴痴傻傻的,景德帝猜测这就是墨归所说的那位陈夫人。
陈景洛见到妻子,声音发颤地唤道:“阿语……阿语……”
可那女子只呆呆盯着自己的鞋尖儿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有人在唤她,只在嘴里反复呢喃着:
“清平公正,清平公正,清平公正……”
见陈夫人痴傻地反复念叨着一句话,景德帝蹙眉问道:“这怎么回事?”
墨归肃容道:“陈夫人应该是在反抗的时候撞破了头,神志有些不清楚,臣救下她后,她就一直这般。不过臣已经请大夫看过,陈夫人身体尚无大碍,腹中的孩儿也无恙。”
“陈夫人有了身孕?”
景德帝得知这个消息,更加不寒而栗,若墨归没有找到老九,他真不敢想老九的下场会是怎样!
就算陈夫人清醒后为老九辩白,众人也只会以为是皇家向陈夫人施压,皇室的脸面定会丢尽!
好一个纪家,皇子都不放在眼里,他这个大奉皇帝可曾放在眼里?莫不是以为这天下都是纪家的掌中之物了!
纪元柏见到墨归寻到邱儿和陈夫人后,心里就像漏了一个窟窿,呼呼的往里头灌风。
他不敢去看景德帝如刀般锋利的眼神,强作镇定地道:
“官家,冤枉啊!邱儿怎么会囚禁陈夫人!是这个女人发现陈大人获罪,怕受到牵连,自荐枕席求我儿庇护,我这儿子的确糊涂,估计是看陈夫人可怜才收留了她,官家明鉴啊!”
“你放屁,我们大人和夫人十分恩爱,你这无耻小人,莫要往我家夫人身上泼脏水!”童辉顾不得自己是在官家面前,愤怒地爆了一句粗口。
陆小风则仰起冷冰冰的小脸,扬声道:“婶婶是拿了证据进京告御状的!官家,这些恶人定是怕婶婶将他们的丑事揭露,才将婶婶抓了起来!”
听到陆小风的声音,景德帝这才发现这些死囚犯中,竟还有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证据?什么证据?!”
“官家,您休要听他们胡言!”纪元柏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凉风冷得他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臣明白了,他们……他们定是想用装疯这办法来陷害微臣!”
陈夫人已经疯傻,不可能说出证据的下落,纪元柏打定主意不认账!
景德帝没有理会纪元柏,只看向陈景洛等人:“你们说有证据,证据在何处?为何你们不早点呈上来!”
童辉解释道:“禀官家,若证据在我们手上,定是早被纪老贼他们搜去毁掉,所以,只有夫人知晓那证据藏在了哪里!”
陈夫人已经痴傻,不可能将藏匿证据的地方说出来,也就是说墨归他们也没能找到那行军记录册。
得到这个结论,纪元柏松了口气,别的事情他都做好了安排,就算受罚,也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唯有这个行军记录册绝不能被送到官家面前,不然他也不会叫人烧了半个宜山也要毁掉证据!
他跪地哭道:“官家,他们口口声声说有什么证据,却又拿不出来,就是想要诬陷臣啊!微臣从蜀地跟随您到京城,臣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