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抵赖?!”
皇城卫的人气得揪住了张家主的衣领,怒道:
“我们都已经查到了,从今年年初,张家的镖队每到一个地方,就会给当地茶楼的说书先生一些银子,让他们传播东珠的传说,讲得越好,你们奖赏的银子就越丰厚,你还敢说这件事与你们无关!?”
张家主没想到皇城卫竟然连这件事也查了出来,这些事他可是叫人匿名去做的,为什么会查到张家身上呢?
觉着小公爷也许是在诈他的口供,张家主深吸了口气,笑着道:
“哎呀,小公爷,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让人传播这事有什么好处!?张家可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不信……不信您可以去问问纪大人……”
张家家主觉着今日的事情可能有些麻烦,便将纪大人抬了出来,觉着表露出他们与纪家的关系,小公爷不会不给面子。
他们张家有的是银子,山海填不平,人心还填不平么!?
不料墨归听了他的话,却是冷笑了一声,抬手紧了紧手腕上的护臂,淡道:
“看来这件事与纪家也有关系,你将同党交代出来,算你一功!”
“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张家主傻了眼,这小公爷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他什么时候说纪大人是他的同党了!
可还不待他为自己分辩几句,皇城卫的兵卫就抬着几个箱子走了进来。
张家家主看到那几个箱笼后,差点没瘫倒,小公爷怎么把这些银饼子搜出来了!?
这银饼子是北丹的货币,是北丹人给他们的酬劳。
这几年北丹与大奉通商,所以大奉境内也会出现这种银饼,只不过数量不会太多。
怕朝廷查出他们暗地里与北丹人有交易,他们没敢将这些银饼子拿出来,而是藏到了张家密室里,想着过了风头再换成银票。
那密室很隐蔽的,怎么就被查出来了呢?!
“小,小公爷……我,我们可没有勾结外邦!您,您听我解释!”
“本司要听的是真相,不是解释!”
其实这件事没有必要再审下去,已经可以确定将东珠那个传说散播出去的背后主谋,就是北丹人!
而张家,就是北丹人的帮凶。
如今想把这件事压下去已经不可能,官府越是介入,只会给这传言增加话题,让它传播的更快更广!
墨归骨结捏得直响,张家为了一己私欲帮北丹人散播流言,根本就不清楚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如果这事情无法逆转,张家、宋家就是大奉的罪人!
深吸了口气,墨归对身后的押司道:“让他把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出来,张家主不愿意好好说,你就帮他松松骨!”
墨归的话轻飘飘的,却让张家主直接瘫了下去。
他听说过小公爷的手段,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到他身上。
墨归命手下将众人口供录好,抬步朝牢房外走去。
不料刚走到门口时,一个妇人猛地冲了上来,扶着牢房的栏杆哀求道:
“小公爷,我儿受了伤,不能在这里久留的,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母子先出去好不好?”
墨归听到这个声音,缓缓停下脚步朝那女人看了过去。
这人正是宋夫人,身上那嚣张的气焰终于是收敛了一些。
虽然知道怕了,但也没觉着会是什么大事,毕竟张、宋两府十分的富有,以往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使使银子就能解决了,而且他们还有纪家和大长公主做靠山,不会出事的。
有这样的底气,宋夫人才敢跟墨归谈条件,这牢房里实在不舒服,她是一刻都不想多留!
“小公爷,查来查去最后肯定只是一场误会,您行个方便,民妇定会记得您的好的!”
阿泗看宋夫人这有恃无恐的样子气得牙根直痒,这两家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捅了多么大的篓子!
因为这个传说,民间已经有不少人借题发挥,假冒龙女招摇撞骗,还出了个什么真龙教,广收信徒做不法之事!
重要的是,小公爷说北丹人的图谋绝不止这么简单,可能会有更麻烦的事情出现!
这一切的祸根都是因宋、张两家的贪婪而起,她们却浑不在意,还把自己当那需要众人伺候的贵人呢!
阿泗正想骂宋夫人几句,墨归却沉着脸,对阿泗道:“把她押出来!”
宋夫人大喜,以为她这是说动了小公爷,小公爷准备放了她,高兴地要去扶自己的儿子,不料阿泗进来后,直接将宋夫人扯了出去。
墨归瞧见身后的长凳,走过去坐了下来,端起方桌上的茶碗喝了口茶,这才抬起眼皮看着被押过来的宋夫人道:
“宋夫人觉着本座抓你是误会?你说说,哪里是误会!?”
小公爷虽然是坐着,可那气势却压得宋夫人透不过气,可她还是不太相信墨归能把她怎么样,便硬着头皮道:
“小公爷,民妇与您的母亲可是好友,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不信你可以回府问问墨夫人!”
“长辈!?”
墨归笑了,那笑容却是未达眼底。
他侧过身,将一只脚踩在了长凳之上,手里把玩着那只茶杯,“宋夫人,我想你没太搞清楚状况,本座在审案,审案时哪来的什么长辈!说罢,今日请沐娘子入府,到底是为了什么?”
宋夫人一怔,完全没想到墨归抓她过来问话竟然是为了沐云书,换句话说,她根本就没有把欺辱沐云书一事看得有多严重。
若是因为沐云书,那就不是大事,宋夫人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小公爷!您不要被那沐娘子给欺骗了!她一定与您说我收买了她那姐夫,要让我儿对她行不轨之事,然后逼她嫁入宋家吧?那小娼妇就是胡说八道!”
“是她和他那姐夫合谋要害我儿子,好在我提前发现了他们的诡计,这才没叫她得逞!怪不得纪夫人说这女子生性狡诈,我真是差点就着了她的道啊!”
“小公爷,您该抓的人是她,是他们沐家那几个混账东西!”
墨归越听,眼神就越冷,之前在张府时,他满心惦记着小狐狸,对张家发生的事情听得不太真切,现在已经能从宋夫人的口中还原了事情的经过。
“行不轨之事!?”
“碰”的一声响,墨归掌中的茶杯被他捏成了碎片,鲜血从他手心滴落,将那白瓷茶盏的碎片染得通红。
宋夫人被吓了一跳,以为小公爷这是信了她,厌恶沐云书这种无耻行径,忙点头道:
“可不是!那沐娘子表面看上去端庄有礼,没想到骨子里竟是这般狗走狐淫之人,从前有人说是她陷害了娄大人我还不信,现在看来那些流言未必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