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时候小姐就准备售卖玉容脂了么!?”
宝珠眼里全是惊讶,小姐竟然在那个时候就开始规划现在的生活了!
翠玉敲了一下宝珠的额头,“咱们小姐最厉害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将这变美的东西宣传成治病的良方,大家为了变美去花银子买面脂可能会觉得心疼或难为情,可为了治病就不会了,治病是天经地义的,多花些银子也没关系!”
宝珠认真地想了想翠玉的话,觉得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这就难怪玉容脂的生意会这般好了!
沐云书当然也很高兴,但她还是要比两个丫头冷静一些:
“这两日订购的人多,多是因为新鲜,不管这方子多么有效,也要持续用下去才会有显著的效果,很多人未必能坚持下来。”
但她也不太担心,制作玉容脂的药材本就珍贵稀有,不可能大批量生产售卖,它只要成为保信堂的招牌,将保信堂的名声打出去就好。
之后他们可以慢慢推出亲民一些的面脂,站稳药用面脂的这一块市场。
这些当然还不够,想要保信堂更进一步,还要不断完善。
下一步要做的,就是请来几位出色的坐堂大夫。
在京城,保信堂的名气极不上古生堂、广民堂等几家老字号,所以有名气的大夫也不愿到这里坐诊。
而这些老字号也在等着看保信堂的笑话,药堂请不到优秀的坐堂大夫,那就相当于酒铺中的脚店,不入流。
所以他们并不认为沐云书一个女子能翻出什么水花儿。
沐云书连着拜访了几位老大夫,都被无情拒绝了。
这些名医脾气都很古怪,不是嫌弃保信堂的名声匹配不上他们的身份,就是不想跟着一个女东家,总之事情进展得并不太顺利。
沐乐驰见妹妹如此辛苦,整个人又瘦了一大圈,心中很是着急。
可惜自己是个半吊子,书没读好,医术也没学好,完全帮不上妹妹!
想到二叔临走时对小妹的嘲讽,让小妹折腾够了就给他去信,沐乐驰心中又急又火,嘴上都长了两个火疙瘩。
这日沐乐驰垂头丧气地带着五小只坐在秋水胡同里,修逸皱着愁眉对沐乐驰道:
“沐大哥,如果保信堂的生意没办法变得很好,先生是不是就要跟你们回陇西了?”
其他几个孩子也都眼巴巴地看了过来,他们偷听到了翠玉姐姐几人的谈话,知道先生现在可能需要很多银子救急。
玉容脂虽然能赚些银子,但配制这玉容脂的药材十分稀有,没办法大量调制,所以一时半会凑不够先生需要的银子。
如果凑不到银子,先生是不是就要被逼着回陇西了?他们能感觉到沐夫人并不喜欢他们,如果先生回陇西,他们可能永远都无法再见到先生了!
沐乐驰看着几个孩子含在泪水的眼睛,心中难受的不行,立即伸出手将几个小脑袋扭向他看不见的地方。
“这不是你们几个该操心的,好好读你们的书就是了,这种事有我们大人来解决!”
听到沐乐驰自称“大人”,几个孩子全都嘟起了嘴,一个劲摇头叹气。
沐乐驰:……
他是没用了点,也不至于被这几个孩子这般嫌弃吧!
“我要是再长大一点就好了,我现在就去学医,以后就能帮得上先生了!”修逸锁着眉头郑重道。
“我也可以,我要成为一名出色的女医,帮先生研究出更多赚钱的方子!”芊凝也道。
修明自觉没这方面的天赋,想了想说道:“修齐脑子灵,可以给先生算账,我和修培长大后能给先生看门护院,不让她被人欺负!”
看着几个孩子在想尽办法帮助妹妹,沐乐驰颇为动容。
妹妹说得不错,不去想怎么能办到呢!他是没什么本事,但总要做出一点尝试!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站起身对几个小萝卜头道:
“我不会叫你们先生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也不会叫你们跟她分开,现在开始,都给我好好读书去!”
把孩子们都赶回了院子,沐乐驰回房间翻找了一会儿,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出了门。
沐乐驰走后,宝珠跑到铺子的隔间里与沐云书说了刚刚的事。
听到大哥又打起了精神,沐云书笑笑:“不必管,也许咱们的难题很快就会被我大哥解决了。”
小姐如今的难题是要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夫坐堂,难不成大少爷几日的工夫就能成为一名神医么?
宝珠心中打鼓,并不看好那不靠谱的大少爷,但小姐都这般说了,她也就不再多嘴。
这个月的面脂已经预定了出去,余下来的几日,保信堂明显冷清了下来。
沐乐驰不再跟孩子们玩闹在一起,而是早早就出了门,谁也不知他去做什么了。
岑夫子已经被请了回来,济民堂还没修好前,他就在铺子的后院教孩子们读书。
这日傍晚,翠玉看着伏案计算银钱的小姐,心疼地寻了件外衫披在了她身上。
尽管小姐这般努力的赚银子,想要补上老爷那边的窟窿,好像还差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陇西那边的保信堂口碑有了争议,尽管老爷一直在弥补,但这两个月所有铺子都是亏空的。
如此恶性循环下去,想要翻身真的不易。
刚跳出娄家那个火坑,又有一座大山压过来,小姐真的是太难了。
“对了,小姐,我拖了催收去娄家讨了您的嫁妆,您的大部分嫁妆他们凑不齐,就折了银子,二爷把西武街的宅子卖了,凑了三万两,被其余人分走了一些,剩两万余两都交给了奴婢。”
这件事翠玉还是挺意外的,她没想到娄鹤筠对偿还小姐嫁妆之事这般痛快。
想到昨日见到娄二爷的样子,翠玉心中唏嘘、
只不过半月没见,他两鬓竟生了白发,一脸青黑色的胡子,完全看不出从前的清俊模样了。
这还不算什么,因为被罚了二十脊杖,不知怎地竟伤到了筋骨,现在走路有些跛,小姐见到他,都未必能认出他来。
不知道娄二爷沦落到这个地步,有没有后悔那般对待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