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萧正祁提起小家伙的娘亲,墨归轻轻蹙起了浓眉,眼底的冷芒中透着恨和令人不易察觉的痛。
萧正祁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讪笑了一声,安慰道:“元宝为救你而死,死得其所,说起来你这一次真是凶险,以后寻到你的救命恩人,本王一定要好好谢谢她!”
元宝是奶狗的娘亲,跟着墨归破了许多案子,墨归查冀州赈灾款一案时,冀州几个涉案官员害怕事情败露,收买了他的部下,想将墨归暗杀于冀州。
元宝发现了不对,拼死托住了想要给墨归下毒的部下,这才让墨归得以回到京都。
人是回来了,但伤得也不轻,大夫说他这次是九死一生,若不是有人救了他,不死也残废了。
案子破得很漂亮,可惜元宝再也回不来了,萧正祁理解墨归的心情,但他不喜欢凝重的气氛,挠着奶狗的肚皮笑问:
“你给它取名字了没有?叫踏雪怎么样?威武霸气!要不叫寻梅也不错,文雅又好听!”
墨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点没掩饰心中的嫌弃:“难听!”
萧正祁撇了撇嘴,一副你这铁疙瘩真是不懂风情的表情:“怎么难听了?总不能叫什么阿福、阿旺的,那才俗气!”
不料当他说出“阿旺”这名字时,奶狗竟然兴奋地“旺”了一声,小尾巴也欢快地摇了起来,似乎很中意这个名字。
萧正祁惊了,瞪着眼睛对奶狗道:“你什么品味!打死也不能叫这个名字!本王不同意!”
墨归没有理会与阿旺“斗嘴”的萧正祁,他听到街道上有嘈杂的吵闹声,撑着身子向前探了探,掀起车帘一角,对车夫问道:“出什么事了?”
街上人很多,马车行驶得很慢,车夫听到询问,就侧头回道:“哦,回墨爷,是一个孩子从人牙子手里跑了出来,不小心撞到了娄府的马车。”
萧正祁听说有热闹瞧,直接将车帘掀了起来。
“娄家?哪个娄家?”
车夫答道:“回七爷,西武街娄府,祖上好像出过一个探花。”
见萧正祁显然对这样的人家没什么印象,车夫又补充了一句:“他们家二爷刚从齐州回来,好像因为修桥立了功,今岁考核后应是会升迁,算是同科里较为出众的了。”
闻言,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墨归挑了挑长眉,喃喃道:“是他!”
“你知道他?”萧正祁好奇地朝墨归看了过来,能被皇城卫指挥使记住的人,十有八九是贪官污吏,可这娄二爷造桥有功,听上去倒不像是个贪官。
墨归没有回答萧正祁的话,而是对车夫道:“继续说。”
车夫跟在七皇子身边什么风浪没见过,可墨归的声音还是让他心头一凛,这也不能怪他胆小,实在是这位爷寒气太重。
他立马恭敬回道:“小的也是听百姓们议论,说是那小女孩被人牙子殴打虐待,娄家人瞧那她可怜,想让府中多年无所出的二少奶奶将那孩子收养,但那位少奶奶好像不太愿意,所以僵持在这里了。”
萧正祁面露不悦地道:“既然自己不能生,怎还不允许夫君领养,这女人怎么想的?”
“大家也都这么说,觉得这位少夫人不近人情。”
说着,车夫还惋惜地为娄家叹了口气,“奴才听闻娄府那位二少奶奶貌若无盐,现在看这心肠也不怎么好,无貌、无德还无后,可惜了娄二爷的好人才!”
被车夫这么一说,萧正祁对这个娄家二爷也同情了起来。
墨归的神色还是淡淡的,在他认为,认下一个不知底细的小女孩,不是善良而是蠢!
他透过车帘缝隙瞧见人群中那道素影,轻轻蹙起了眉。
这女子似乎有些眼熟。
只是还不等他深想,萧正祁就将车帘给放了下来。
“我差点忘了,你伤还没好,不能吹风!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父皇能扒了我的皮!”
萧正祁没有开玩笑,他父皇是真的很在乎墨归。
别人以为墨归只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刀,好用的刀,他背靠镇国公府,张扬无畏,可以震慑奸臣,也能让那些目中无人的老臣头疼不已,但萧正祁知道并非如此。
若无本事,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在二十五的年纪,穿着一身绯袍,站在朝堂之上。
视线被阻隔,墨归也没有继续探究,闭眼休息起来。
萧正祁依旧在继续唠叨着:“看来这个娄二很不错,这次案子查办了不少官员,倒是空出不少位置来,本王可以跟父皇提上一提,省得父皇日日为无人可用而犯愁!”
墨归撇了萧正祁一眼,“殿下就知他是个好的?”
“起码是善良正直的,心怀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