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清,送客。”
江晚舟眉目舒展,端的是贵妇姿态:“谁敢请我出去?”
跟老太太的紧绷比起来,江晚舟像是高山清泉流下来的水。
舒展、高贵。
“老太太怎么一见了我就跟炸了毛的老母鸡似得?这么多年过去,一把年纪了,时代早就变了,你开屏也不见得有人看得上你啊!”
“放肆!我再如何也是你妈,死了也是你爸明媒正娶娶进门的女人,轮得到你这么说我?”
“卖逼上位,利用非法手段逼死正牌夫人也值得你拿出来炫耀?”江晚舟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坐下去,望着老太太:“明媒正娶?上赶着嫁给二婚男人,在你们那个年代挺没脸的吧?”
白芸站在玄关听着屋子里的交谈声,对江晚舟,她是敬畏的,这个女人,在江家的泥沼里爬出去,并且能反杀回来,就足以证明,她手段狠辣,这条路,她走了三十年,一身血出去,满身杀气返回,这个过程无人知晓是怎样的伤筋动骨。
院外,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清秀可人的面庞,小姑娘看起来年岁不大,一头黑发披散在脑后,白色裙子衬托得人清秀可人。
跟陆敬安的锋利俊逸比起来,这二人不像是一个妈生的。
说到底,爱人如养花。
一个精心养育出来的孩子和一个从小被抛弃的孩子,是不同的。
“你以为陆敬安会成为你们的手中刃?痴心妄想!”
啪嗒!江晚舟丢了一摞照片给老太太。
后者看见照片,瞬间瞪大双眸,慌张地抓起桌面上的照片,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时,话都说不利索了:“你把人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将你当初对付我的手段都用在了他身上而已。”
“江晚舟,你怎么敢............”
那种残忍手段,怎么能用在她儿子身上?
“你会有报应的!”
“你都还活着,我怕什么报应?”江晚舟轻嗤了声,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审视着老太太。
宛如神明在看着苦苦挣扎的蝼蚁。
“让你死!很容易,可是......我要让你万箭穿心的活着,你不是爱权利爱名誉爱到知三当三吗?如果这些都成空谈了呢?”
“你............”
“你............”
“来人,”江晚舟刚离开,老太太倒在沙发上捂着胸口剧烈喘息着。
布满皱纹的指尖紧紧抓着沙发想努力爬起来去卧室拿药。
“来人......”沙哑挣扎地嗓音如同临死之前的最后召唤。
“来人......”
门口玄关处,白芸静站不动,听着屋子里的挣扎声和破碎的呼救声,身影未有丝毫的动容。
她像是站在门口的黑白无常,等着老太太殒命。
好进去收尸。
茶几上的茶杯茶壶散落一地,发出剧烈声响,倘若此时屋子里有人定然能听见动静过来,可眼下......屋子里的人早就被白芸遣散出去了。
唯独她......等着老太太归西。
............
傍晚,华浓正在公司化妆间化妆,看见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时,睨了眼夏木,夏木很识相地将人驱散。
“你让我干的事情,我都完成了。”
“视频。”
“发给你了。”
华浓挂了电话,打开手机看了眼视频。
视频中,江晚舟跟老太太的对峙不过十来分钟,可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能精准无误地踩在老太太的雷点上。
果然啊!
江晚舟最是能知道怎么杀她。